“阿姝,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混賬了,對不起!”陸建林垂頭看著地上低聲的呢喃著,一滴一滴後悔的淚水落在地上,打溼了地。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不,拿他和草比都是在侮辱草。

秦以安瞧不起他這人,一點意思都沒有,典型的以自我為中心的在那裡自我感動,還不如下去懺悔來得好!

“喂,兄弟,你低著腦袋幹啥呢。”寧欽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羊癲瘋發作了嗎?肩膀一抖一抖的,還好吧,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這羊癲瘋嗎?”

王大芬把手上的雜草扔到邊上,接話道:“你傻呀,看不出來他在裝深情啊,都把自己感動哭了,你可別學這些歪門邪道,不然老孃一腳把你踹出家門。”

兩口子一唱一和的說話,拐著彎把陸建林罵了一個遍。

“明白,媳婦放心,我可愛我們一家六口人了,缺一不可。”

句句不提陸建林,句句都在陰陽陸建林。

陸建林聽進心裡,心裡的悔意比那海水都還多,鋪天蓋地的朝他整個人襲來,想到媳婦,想到孩子,想到家人,想到未來,一片黯淡無光。

他一個踏步,掉入了黑不見底的海底深淵,刺骨的冷席捲全身,讓他絕望,沒了盼頭。

寧欽右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掰,把他肩膀提起來,腦袋也順勢提了起來。

他看到了一張哭得稀里嘩啦,人中處掛著兩條鼻涕在飛很噁心的一張臉,立馬嫌棄的放開手。

“哎喲,老哥,你就別裝酷了,你媳婦也看不見,這樣,你先去收拾,我這就去煮飯,你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嚐嚐我的手藝,正好今天為了慶祝搬進新家,我要做拿手的豬肉燉粉條,你吃吃看,畢竟你自己也不會做飯,又沒個人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這樣的家常菜。”

“家常菜”三字被寧欽特別加重,以彰顯它的尊貴。

說完話,他護著菜走遠了一點,可不能讓他汙染了自己的菜。

然而,工作和家庭上的這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話從寧欽這個死對頭嘴裡說出來殺傷力巨大,比其他任何人說出來對陸建林造成的傷害都還要重,難受十幾倍甚至上百倍。

聽到他最後這一句,陸建林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痛得麻木了,快感受不到自己心跳了。

“家、常、菜嗎?”

陸建林把這一句話一字一字的重複一遍,語氣中是說不出的荒涼和難受,嘴裡的苦澀比吃了黃連都還讓他難以接受。

這三個字讓他意識到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陸建林嘴裡反覆默唸著陸景和母親的名字和陸景和的名字,又咽下去一大口血,徹底挨不住的暈了過去,身體往後倒下,不省人事。

喲!被氣死了?要下去親自給阿姨道歉了?

秦以安伸長了腦袋看過去,見人沒發黃變色,遺憾的搖搖頭,沒死啊!

“哎,兄弟,你怎麼這樣,先別暈啊,把東西收拾了再暈也行啊!”寧欽伸手碰了碰他脖子上和手腕處的脈搏,感受到下面的跳動,鬆了一口氣。

王大芬見丈夫的反應還可以,知道這人沒事便放了心,指著陸言之道:“旁邊這不是剩一個,讓他去收拾,做個事情磨磨唧唧,就這還當領導,也難怪會被下課了,沒有一個結果是無緣無故就有了的,都是自己種的因結的果。”

陸言之跑過去蹲下,著急的推著人喊道:“爸,你醒醒!爸!”

“你別搖了,你爸沒死都得被你搖死,你,趕緊去收拾東西,把你爸送醫院,別賴在我家不走。”

陸言之倒是沒搖了,只是抬頭仇視的看向寧欽和王大芬兩口子怒吼:“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我爸都暈了,你還讓我去收拾東西,快送我爸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