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冥竹林的眾人尚未從噬靈蟲的驚險逃生中緩過神來,地面突然傳來陣陣寒意。薛成腳下的碎石泛起幽藍微光,還未及開口提醒,濃稠如墨的霧氣已從四面八方湧來。那霧氣彷彿有生命般鑽入眾人的口鼻,帶著鐵鏽般的腥甜,令錢多多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竟是黑色血沫。

“屏住呼吸!這霧不對勁!”薛成的警告聲在霧中扭曲變形,混沌斬本能地揮出,卻只劈散了表層霧氣。吳強的銅錘重重砸地,試圖震散霧氣,可震起的氣浪反而將霧氣攪得更加濃密。南宮雪的軟鞭在空中劃出弧線,卻只能聽見鞭梢與霧氣碰撞的“噗嗤”聲,四周的景象在霧氣中徹底消失,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喘息聲。

“大家靠攏!結防禦陣!”薛成大喊,混沌羅盤懸浮掌心,金色光芒勉強照亮三丈範圍。眾人背靠背圍成圓圈,慕傾城玉笛輕顫,冰藍色靈力在霧氣中凝結成冰晶,卻在觸及霧氣的瞬間“咔嗒”碎裂;小幽化作的黑霧在霧氣中變得模糊,幽冥骨鏈剛探出就被染成紫黑色;錢多多顫抖著丟擲照明符,符紙燃燒的剎那,竟映出無數張扭曲的鬼臉在霧中獰笑。

突然,尖銳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襲來。南宮雪憑藉多年戰鬥直覺,軟鞭如靈蛇般甩出,“當”的一聲擊中金屬物。黑暗中,一支鏽跡斑斑的長矛擦著她耳畔飛過,矛尖滴落的綠色毒液將地面腐蝕出深坑。“鬼卒!它們藏在霧裡!”南宮雪大喊,可她的聲音剛落,更多破空聲響起,彷彿整個霧海都成了鬼卒的藏身之處。

吳強的龜甲紋路亮起金光,他揮舞銅錘橫掃,卻只砸中空氣。“見鬼!這些雜碎到底在哪?”話音未落,一支長矛從他背後刺來,小幽的幽冥骨鏈及時纏住矛身,可骨連結觸到的瞬間,竟傳來灼燒般的劇痛。葉無痕長劍出鞘,劍意化作細雨籠罩四周,劍尖卻始終無法觸及實體,反而引動霧氣凝成無數尖銳的霧刃,朝著眾人飛射而來。

薛成將混沌靈力注入羅盤,金光如利劍般劈開霧氣。在光芒所及之處,驚人的景象顯現——數十面巨大的青銅鏡懸浮霧中,每面鏡子裡都映著眾人的身影。但鏡中的他們渾身浴血,被鬼卒的長矛貫穿身體,表情扭曲痛苦。更詭異的是,鏡中鬼卒的動作與現實中的破空聲完全同步,彷彿這些鏡子在預言眾人的死亡。

“這是幻術!別盯著鏡子!”薛成大喝,可他的聲音在霧中迴盪成無數重,令人難以分辨方向。慕傾城玉笛一橫,吹奏出空靈曲調。冰鳳虛影在霧氣中艱難凝聚,卻被鏡中映出的“自己”揮刀斬碎。她咬牙加大靈力輸出,冰藍色的音符如流星般射向銅鏡,可音符觸及鏡面的瞬間,竟被吸入鏡中,反而讓鏡中幻象變得更加清晰。

錢多多突然想起古籍記載:“幽冥幻鏡,以心生魔,破之需斷妄念。”他顫抖著掏出一張空白符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出破魔符。符紙剛脫手,竟在空中分裂成無數張,朝著鏡子飛去。然而,鏡中伸出無數只慘白的手,將符紙一一撕碎,還伴隨著刺耳的嘲笑:“妄圖反抗命運的螻蟻,就該在絕望中死去!”

吳強被鏡中自己跪地求饒的畫面激怒,怒吼著舉起銅錘砸向最近的鏡子。“轟隆”一聲,銅鏡應聲而碎,可碎片飛濺之處,更多鏡子從霧氣中浮現。更可怕的是,每面鏡子裡的景象開始變化,有的映出凌霄宗被夷為平地,有的映出眾人自相殘殺,逼真的畫面讓南宮雪握鞭的手都開始顫抖。

“閉上眼睛!”薛成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些都是幻象!”他運轉混沌靈力,混沌斬上的光芒與羅盤呼應,形成金色光盾。可當他試圖揮刀劈開鏡子時,刀刃卻陷入鏡中,彷彿要被吸進那個恐怖的世界。小幽冒險化作黑霧靠近鏡子,卻發現鏡中伸出鎖鏈將他纏住,幽冥骨鏈瘋狂掙扎,也無法掙脫。

慕傾城的笛聲越來越急促,玉笛表面浮現冰裂紋路。她的冰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