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忽然來人說大老爺有請。
琉璃頓了一頓,便就應了,打發了來人回去。
蕊兒擔憂地道:“會不會事情有變?”
琉璃氣定神閒把臉洗了,挑了指尖大一點茉莉膏子在臉上抹勻,對著銅鏡裡的自己說道:“任他千變萬化,我有一定之規。
總叫他如不了願就是了.”
說罷看看外面天色,回身又拿了件比甲穿上。
何蓯立在書房,見了她來遂轉過身來,凝眉掃了她兩眼,說道:“你娘身子如何了?”
琉璃垂首下去:“還是那樣,氣了這麼許多年,要想大好是不可能了.”
何蓯立默了默,說道:“如今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得你去跟老太爺說.”
琉璃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何蓯立移開目光盯著案上筆架,道:“自古以來,以異姓封王者屈指可數,祈氏父子如今是聖上身邊的大紅人,你三姐姐若是能夠與鎮國將軍結成姻緣,那不僅僅是我們長房的榮耀,也是你的榮耀!眼見得你也長大了,將到了要議親的時候,以鎮國將軍夫人妹妹的身份,定能挑得一門不錯的人家。
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把它做成.”
琉璃緩緩點頭,“老爺說的不錯,我和娘也是這麼想的。
老爺既然把三姐姐的婚事交給了娘,娘說這是老爺信任她,所以她總與我說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報答老爺。
有了選秀之事在先,所以老太爺那裡,大老爺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二房再佔去什麼先機的.”
何蓯立皺起眉來,“我不是指臻丫頭!”
琉璃嘆了口氣,“那老爺是指誰?”
何蓯立忍耐地把臉撇過去,說道:“是指大夫人。
這件事情只要大夫人出馬,則沒有出差錯的可能!但是如今府裡眾人各懷鬼胎,都不支援這個決定,以致老太爺並不鬆口,所以我要你去勸勸老太爺,先把大夫人給放出來,促成毓兒與祈府的婚事。
你可能做到?”
他帶點命令的口吻問著琉璃。
琉璃把頭低下去,不去看他的眼。
如果說從前她還有那麼一點覺得何蓯立是個有人性的人的話,那裡眼下這一刻,她連最後的那點以為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餘氏怎麼對待她的他不是不知道,最後的那刻,她已經是把她逼到了絕路上,如果不是她自己命大,只怕現在已經成了身首異處的遊魂野鬼。
可是就是這樣,身為她生父的何蓯立還要逼著她去跟老太爺求情把餘氏放出來,他會不知道餘氏出來後她將要面臨的境地嗎?可是在結交權貴的利益面前,她的安危已經不重要了!或者說,她的安危在他心裡從來沒有重要過!她心裡有些發酸,許娘拼著命把她送到這府裡來,是指望這個父親能夠給她一個未來的。
可是她的未來之一是變成了賣身丫鬟,之二是被他親手推到了死衚衕裡,讓她親手解救出自己的仇人,再讓這個仇人把自己逼上絕路!許娘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你究竟能不能做到?”
她這裡半日無語,何蓯立已經不耐煩起來,手指節在案面叩得咚咚作響。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老爺讓我幾時去?”
“越快越好!”
何蓯立見她同意,當下指著外頭,“你最好眼下就去!老太爺如今就在安禧堂裡.”
琉璃唇邊揚起一絲苦笑,仰臉道:“可是我還沒有吃飯呢.”
“回來再吃!”
他催促著,把她往外推了一推,“快去,我讓人給你留著.”
琉璃艱難地點了點頭,往外去了。
在這個宅子裡,她不是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