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汗珠一滴滴落在她肌膚上,目光幽深。

空間彷彿忽然進入了靜止,他仍然停在她身上,但是卻不再冒犯她了,手指輕撫了兩下她的臉龐,望向她的目光裡,忽然露出一絲疼惜來——如果說她沒有眼花的話。

“睡吧.”

他忽然垂了頭下去,嘆了口氣,然後翻下身。

琉璃掩著胸坐起,他已經披起衣裳大步出了門去。

腳步聲一直衝出院子,下人們帶著驚愕的低呼也一路跟隨傳遠。

琉璃回神反應過來,整個人跟散了骨頭似的向後倒在被褥裡。

誰也不知道最後時刻他是怎麼了,可是眼下看來他這大概是放過她了。

祈允灝這一出門,整個晚上就沒有回房。

琉璃被折騰了一天,也實在累了,等了會兒不見他回來就沉沉睡了過去。

睜開眼後她就要面臨她的新生活,從此何府成為了過去,該怎麼為未來奮鬥,就全靠她自己了。

五更天蕊兒進來把她喚醒,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盯著她瞧。

琉璃摸著臉,忽然明白她是因為祈允灝突然離去而擔憂,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又如何跟她解釋?嘆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忍著渾身痠痛任由她們替她穿衣梳洗。

雖然昨夜那番折騰最終還是沒成真,但是被他那麼樣揉搓了半晚上,身上也疼得夠嗆。

蕊兒瞅著她脖子上幾道紅印子,終於忍不住憂心地開了口:“將軍長年在外帶兵,只怕學不來京中王孫公子那麼些體帖,奶奶還是該看在往後的份上,多擔待些.”

琉璃聽著,不由得怔住。

合著連蕊兒也以為昨兒夜裡是她把他給趕出去的?連自己身邊人都這麼想,就難保別的人不這麼想了。

於是忍著臉上的燒道:“關我什麼事?”

再一想,他那麼衝出了房去,院裡人肯定知道了。

新婚首夜就鬧出新人不同床的傳聞,這的確不是個好事。

她必須控制這件事情往外漫延。

於是道:“拿些錢出來的,散給院裡頭所有當差的人.”

雖然這不一定能堵住攸攸之口,一時間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她眼下也必須得去正院奉茶請安。

以新媳婦的身份去給公婆奉茶,這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蕊兒也是個機靈的,聽她這話就知道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樣了。

忙說道:“奶奶最是識大體顧大局,這些自然是我想多了的.”

琉璃不做聲了。

想起昨兒夜裡心中也是無奈,自己雖然沒曾開口拒絕,可是卻也沒有像嬤嬤交代的那樣去迎合他取悅他,他突然抽身退開,莫非是因為掃了他的興,惹惱他了?這洞房裡就把丈夫給得罪了,這放到哪兒說都不是個可以原諒的事,雖然琉璃自己並不情願在這種沒有交心的情況下結合。

苣兒才侍候她穿了衣,外頭就進來個眉開眼笑的婆子,對著琉璃福身道了聲“大奶奶”,原來是梅夫人身邊的嬤嬤,姓顧,是過來迎大奶奶過去正院的。

回了話見琉璃還忙著,便就主動接過月桂海棠的手,幫著整理起床鋪來。

房裡也還有王府的丫頭,原先是侍侯祈允灝的,這時候琉璃來了,房裡的事自然就交給了她的人。

琉璃總覺這顧嬤嬤熱情得過份,只以為是來探虛實的,便一面讓蕊兒重重地打賞了,一面讓月桂海棠去清點帶去正院的隨禮。

儘管收了錢,整完床鋪的顧嬤嬤臉色也沒來時那麼好了。

琉璃愈發疑心,等穿戴妥當了,見祈允灝還沒回來,也只得由顧嬤嬤帶路,獨自往正院裡去。

祈允灝因是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