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回頭看了眼她,收回要說出口的話,瞪了眼聶氏回身坐好。
琉璃眉頭皺起,“不管怎麼說,地裡的農活是不能耽誤的。
二嬸把那裡大管事叫來,告訴他,無論如何先把地耕了,要是怠慢了農作拿他是問!至於之後——”之後的事她也很頭疼。
若依她的脾氣,鬧事的要是別的人,斥責幾句要是不改,就挑個領頭的出來打板子。
打板子不改就發賣!這群在府裡養刁了的奴才,拈輕怕重慣了,被髮賣出去又能得著什麼便宜?總有一項治得了他!可這既然是老太太的陪房,莫說梁氏不敢擅動,連她這個正經主子都不能怎麼樣了。
若是意氣之下治了,難免讓人心寒,覺得她得了老太太的好處卻不顧她手下人的死活了,外頭還不定把她傳成什麼樣。
可若是依了他們,那她哪還有臉面在了?這眼看著就是要在房裡當家的人,要是這事弄不下來,將來隨她過去的那些陪房還不得把她拿捏死?自己的陪房都尚且馴服不了,又談何去馴服那邊的人?所以這件事,真真是馬虎不得。
“之後便怎樣?”
梁氏傾了身子側過來。
聶氏也把臉轉過來了,定定地盯著她。
琉璃低頭看了看手指甲,說道:“我先看看,你先這麼交代下去.”
梁氏收回身子,略帶了兩分失望。
蕊兒送了梁氏聶氏回來,看見琉璃鎖緊了眉頭坐在椅子上,便道:“這事二夫人也不是辦不了,不就是批或不批兩條路麼?有她當家處理了,誰也不會說什麼,偏把這事捅到姑娘這裡來,不明擺著讓姑娘下不來臺麼?”
琉璃倒是不出聲,默了一會兒道:“你悄悄去莊子裡打聽打聽,到底事情是怎麼起的,回來告訴我.”
蕊兒哎了聲,出了去。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蕊兒再不是原先那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小丫頭了,也許是跟著琉璃吃的苦多,不但很多事情能夠獨擋一面,還在不時地把月桂海棠往忠心護主的路上引。
要說心底裡,琉璃是真不願意讓她們中任何一個留在何府裡的,尤其是從最開始就跟隨著她的蕊兒。
她已經快十七歲了,等琉璃嫁過去,她就夠十八歲,正是可以離府覓親的時候,同時,也是可以順理成章成為祈允灝通房丫頭的時候,也許,是該問一問這些丫頭們的打算的時候了。
琉璃正好將喜服領子繡完,蕊兒就帶訊息回來了。
“弄清楚了。
挑事的是兩戶人家,一個叫王二麻子,一個叫李富貴,兩家子真真都是老太太的陪房。
這王李兩個聽說莊子賞給了姑娘做嫁妝,又聽說姑娘是嫁給鎮國將軍為妻,不知道腦袋裡哪根筋斷了,覺得姑娘將來,將來靠不住,於是私下裡一合計,便鬧起了這麼一出,就著為著要留在府裡.”
蕊兒憋著一口氣說完,臉上已經被氣紅了。
“哪裡是什麼覺得姑娘靠不住?”
海棠闖進來,義憤填庸道:“姑娘你知道那王二狗說什麼嗎?他竟然說姑娘將來這正室位子坐不穩——”“死丫頭!說什麼呢?!”
蕊兒急得跺腳,連忙將海棠喝住。
琉璃皺緊雙眉,站起來:“這是那王二麻子親口跟你們說的?”
“哪能呢?”
蕊兒知道她窩著火了,連忙道:“姑娘別聽海棠瞎說,不過是我們去莊子裡時,不經意聽到了幾句牢騷話罷了。
姑娘是將軍親自挑定的正室夫人,還是聖上指婚的,誰敢染指姑娘的位子,是不要命了不成?”
海棠也知道衝動了,趕忙地道:“正是正是,姐姐說的對!”
琉璃目光漸漸冷下來,盯著她們道:“那王二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