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又端了湯來,她喝了半碗,心裡對於方才的舉動也有些吃不準。
主要是不知道祈允灝的態度,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過於魯莽,或者說這麼樣還是有些不太閤兒媳的規矩。
但是又一想,除了招得梅氏對她更加的怨恨以外,她並沒有短什麼禮數,他想說她也沒理說去,也就撂下了。
晚上在書房寫字,預備讓蕊兒送到尚品書齋去,外頭忽然說將軍回來了,還徑直往她的書房來了,於是趕忙地將煦陽先生的印章收起來,做出一般寫字的樣子。
才裝模作樣地站好,祈允灝就進來了,見著她,仔細看了她兩眼,將她拉到面前來又看了看。
琉璃被瞧得心虛,便說道:“將軍瞧什麼?”
祈允灝挑著眉,說道:“聽說你今兒去榮熙堂,很是威風了一把,把夫人嘴都給氣歪了?”
琉璃聽他說起這個,遂一面走到簾櫳下去撩蘭花,一面道:“瞧將軍這話說的,我怎敢氣夫人?我規矩立得好好的,夫人心疼我,讓我退下,我就聽話地退下了,怎麼能說氣她呢?您這麼說,不是把夫人當成了那表裡不一的人了麼?”
這番話被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真跟那麼回事兒似的。
祈允灝睨她一眼,接了鈴蘭遞來的茶,在圈椅上坐下來。
“便是真氣了,也無妨.”
琉璃以為聽錯了,扭過頭來。
他低頭抿著茶,說道:“我的女人就算闖了天大的禍,也自有我來收拾爛攤子.”
琉璃這才明白,他竟不是怪她。
不但沒怪她,細聽之下,竟還帶點鼓勵的意思!怎麼他跟梅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不過,對於他的話,她還是小小地揶揄了一句:“將軍的女人可不止我一個,回頭都闖了禍,將軍可就收拾不過來了.”
祈允灝又敲了她個爆慄。
接下來兩日琉璃自是又依時依刻地去到榮熙堂請安。
雖然有了祈允灝那擺明了護犢子的話在,她到底不會真的在梅氏跟前亂來。
該守的規矩她會守的,但是該維護的也還是半點不讓的維護。
於是這麼一來,新來的大奶奶是個硬茬兒的事便在王府裡頭漸漸傳開了。
相對於她剛進府便在梅氏面前栽了跟頭的弱勢形象,這幾日下人堆裡對她的評論直接來了個大轉彎。
王府規矩雖大,這些話當然不會當著主子們面說,但是卻經不住琉璃插了個王嬤嬤在浣衣房,她只要往那裡一站,能有什麼不知道的?所以說,府裡傳什麼不傳什麼,她都能知道個八九成。
梅氏當然也不是個善茬,也並不是二十年前才從小門小戶裡出來的那個她了,這麼些年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涵養和修為是差點,但是也禁不住她的身份在。
好在琉璃回了朝慶堂就關上門來過日子,自己吃著朝庭的俸祿,也還有嫁妝收入,也沒有什麼好在公婆面前低聲下氣的,也就勉強撐了個面子上的和氣。
眼見著就到了六月十八,該回何府歸寧了。
一大早琉璃上榮熙堂去請過安,也懶得理會毓華那帶著莫測的笑的眼神兒,忙不迭地回房就準備起來。
頭次回門當然是要隆重些的,如今她受了誥封,這可不是她想低調就能低調辦的事兒,正好前兩日她的誥封衣冠都已經送到府了,於是按品大妝之後,渾身錦繡,珠圍翠繞地,看起來竟是比新婚時還要顯得貴氣兩分。
祈允灝穿戴好了,牽著她出了門。
到了二道門外,扶她上了馬車,自己才上馬,領著押著送到何府的贈禮的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往何府而去。
何府當然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早有人不住地往門前大街上打探,鎮國將軍夫婦的車駕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