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深知這層,所以他肯定,這些人要找的,多半就是放在白馬寺的那匣子。

琉璃拿著信,不覺皺起眉來。

她一直也想早日拿到那銅匣子,看看裡頭究竟有些什麼東西,可是徐師叔所說的那另一把銅匙卻一直沒找到,所以這事就擱在這兒了。

而那年何蓯立獨獨地帶她上白馬寺去了一趟,她也直覺永信那和尚定然與外公認識,至少是有什麼瓜葛的,否則何蓯立不會帶她去——當然,事後她推測了一番,也明白何蓯立其實早就知道許娘是誰的女兒,而自己的外公其實就是歸隱的徐慎。

雖然不知道他是從認識許孃的時候起就知道她的身份,還是說後來才知道的,總之何蓯立把她決意弄進何府的意圖她已豁然明瞭了。

所以說,她知道何蓯立一直是要從她身上獲取些東西的,只是她不明白究竟而已。

眼下既然也有人在追查外公留下的那銅匣子,何蓯立又帶著她上過白馬寺,那會不會他與那些人找的是同一樣東西?當時從白馬寺回來,她就想過後來一定要找機會再去寺裡尋尋永信,問問真相,可是沒想到卻出了那樣的事,再後來,已經就沒有心思再進行這個了。

也許,她還是應該再上白馬寺去看看。

她將信折起來,放進信封裡。

想了想,又還是將它抽了出來,從抽屜裡翻出火石,點燃丟進香爐裡燒掉了。

祈允灝下晌沒有出去,琉璃起來後本想與他說說上白馬寺上香的事,又聽蕊兒說,慶王爺來了,將軍正與他在碧松閣裡下棋,便也就算了。

反正每逢初一去廟裡上香也是本朝的俗例,索性到時候準備好了再去便是。

晚飯前自然還要上榮熙堂一趟。

毓華想必是還不知道她砸了她孃家的事兒,看著琉璃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好的臉色。

梅氏也只是遁例問了問親家們的身子,也就罷了。

倒是定北王在途回了府,面色不豫,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琉璃奉了杯茶給他,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倒也沒說什麼,揮手讓她退了。

翌日琉璃身子不爽,來了月事,歪在榻上看書的當口,蕊兒匆匆進來了,說道:“宮裡頭出事兒了.”

祈允灝在拿她的誥書回來時,也說過一句宮裡頭出事兒了,但她當時並沒有在意,這會兒見蕊兒面色凝重,便問道:“出什麼事兒?你怎麼知道?”

蕊兒站在榻下道:“昨兒夜裡王爺把將軍和幾位爺都叫到書房去了,有人聽見王爺說聖上身子骨出了差子,竟在床上已躺了有快一個月了呢!如今上朝都改在了乾清宮,從即日起羽林軍便要調兵鎮守各處宮門了,而王爺下晌也得了旨意,調派兵馬守住京中各處城門,以妨下邊滋事.”

琉璃怔了怔,不覺坐直身來。

原來是聖躬違和,怪不得說是宮裡出事了。

可是印象中聖上不是挺康健的麼?也沒什麼不好的訊息傳出來,怎麼突然就病了這麼久了?按照這麼說話,那祈允灝這些日子的忙碌也就有了解釋了,聖體出了問題,是舉足輕重的大事,他身為將軍自然是要隨時待命,以防有人趁機生亂的。

而昨日慶王又忽然來府——太子與慶王就是當朝的兩頭猛虎,太子雖有身為皇后的母親撐腰,可慶王卻是皇帝寵妃駱貴妃之子,慶王本人據說也深得聖上喜愛,慶王對於太子之位的覷覦路人皆知,在這當口,他倆從之間的一舉一動,可謂都能引起人無限遐想。

總之琉璃的誥封未能讓宮人奉旨當眾宣佈,已經令她徹底相信與這件事有關了。

不管祈允灝究竟是站在慶王這邊還是太子那邊,手握兵權的定北王府,如果還要在這當口要求風風光光地授封一個二品誥封,那就難免會被人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