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連忙起身道了聲是,咬著唇坐下了。
琉璃笑道:“好了,天這麼熱,我也不留你們多坐了,回吧。
往後也不必日日地過來了,安心過你們的日子吧.”
接下來要辦何府的事,她要避人耳目的時候多了,連房裡頭的人都要避著,怎經得再來她們兩個時不時地摻和?含雪忙道:“這怎麼好呢?這可是婢妾們的份內事.”
“我說好就好,”琉璃擺手,端起茶來,“就這麼定了.”
既這麼著,再不走就不好了。
含雪凝霜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琉璃估摸著時間不早,因也要去榮熙堂,於是隨後也出了門。
回來時祈允灝也到家了,如果沒有事情耽擱,正常回來都是這個時候。
他最近不需要遁城了,只在營裡。
聖上這恢復早朝,各部便也都回到了正軌,城門雖然還是派著重兵把守,遁城卻自有提督府負責。
琉璃走過去給他換衣,說道:“將軍今兒怎麼沒著盔甲?”
她記得中午在西湖樓見到他時,他身上是穿著銀甲的。
祈允灝道:“脫在營裡了.”
說著大約也是覺得她問得不平常,於是又轉過身來,盯著她看了會兒,問道:“我方才聽範雲說,你今兒去西湖樓了?”
琉璃給他束著腰帶,點頭道:“嗯,跟何府四夫人見面吃了個飯。
聽說四老爺的姨娘又有喜了,順便給了些賞賜讓她捎回去.”
說著微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往他腰上掛玉佩與荷包,神情舉止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什麼。
祈允灝盯著她頭頂,半日又抬手往她發上撫了撫,笑著走出門去。
他也不是傻子,何府四房的姨娘有喜,值得她特地約了人家夫人出來吃飯?他不是一定要知道她在做什麼,只是她這樣提防他,讓他心裡有點發苦。
翌日早上季小全就進府來了,琉璃也不說二話,只留了蕊兒她們三個,然後把人都支下去,拿了張寫了字的紙出來與他道:“我聽蕊兒說你讀過幾年書的,這張紙有幾個地方,相應地寫了幾個名字,你都悄悄地去查訪一下,問問他們當初造訪過他們的那一男一女究竟長什麼模樣,有什麼可以提供他們身份特徵的線索,儘可能地多問問,有什麼可疑的全都記下來回我.”
季小全將紙接下,看了紙上兩眼,瞬間明白琉璃要他做什麼,當下把它收好在懷,凝重地道:“小的謹遵奶奶吩咐。
只是這人數巨大,要想有成果,也得花上些時日.”
“我知道.”
琉璃點頭,遂從月桂手上拿過一個沉甸甸的小包袱來,遞給他:“既然要去,就得裝得像樣點兒。
這裡頭是三套換洗衣服,扮成什麼人去問,你自己拿主意。
還有兩百兩銀子在內,出這個門後你就找個隱秘的地方將衣服換了,再租個小屋子住著,不要讓人知道你跟定北王府有關,直到你辦完事回來見我為止.”
等季小全接了包袱,她又盯著他道:“記住,我有兩個目的,一是要你查出那些證據去了何人手上,二則是要你再想辦法重新撈出些證據來。
這件事很有危險,你必須處處小心.”
此事事關多少條人命,與案的人又怎麼會容許她順順利利去明察暗訪?她不能不這麼叮囑著。
“請奶奶放心,小的一定安然無恙地把事情辦回來.”
季小全鄭重地說。
琉璃吐了口氣,往後仰到椅背上,她雖然知道他辦事穩重,心思也縝密,可到底跟自己的日子不長,對他實力究竟如何也不甚瞭解,這樣的大事,她不能不擔著幾分心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