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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能找她有什麼事兒?就算是當時祈允灝跟她吵架他都沒喊她去問過話,這會子來,莫非是因祈允灝沒有去吃飯?那他可就問對人了,她如今不但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去,更連他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但是長輩喚人來傳,怎麼著也是得去的。
於是就帶了月桂往正院去。
到了書房,琉璃稱了聲“王爺”,而定北王拿著本書大刀闊斧坐在書案後,看見她來,捋須瞟了她一眼,把書放下了。
“吃飯沒有?”
他問。
幾十年戎馬生涯下來,就是日常問個話,也顯得如下軍令般虎虎生威。
他自己大約也覺得不自然,於是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茶來,喝了一口。
琉璃倒是沒覺得什麼尷尬,看慣了何府裡那麼些虛偽的人,反倒是覺得像這些從過軍打過仗的人打起交道來更為痛快,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所以也就老實地道:“吃過了。
今兒莊子裡送來些新鮮的活魚,王爺喜歡吃魚,回頭我讓人送幾條過來.”
中秋夜裡就見他連吃了幾口清蒸鱖魚,想來他是喜歡的。
定北王也想起來,那天夜裡在朝慶堂院子裡,她特地挑了魚肚子上無骨的那塊肉夾到他碗裡的事來,雖然做起來不聲不響,但是憑他練就的眼觀六路的功夫,怎麼會沒有察覺?從這點看來,她若是真心孝順他這個公公,自然不會對祈木蘭下重口。
若是獻殷勤,那誰都知道他老來得女,對祈木蘭甚為寵愛,她又怎麼會蠢到去挑祈木蘭的錯?所以,這麼一想,祈木蘭的話又有些不可信了。
“王爺,您叫媳婦兒來,是有事吩咐麼?”
琉璃這會兒也看出來了,他老是若有所思地這麼衝她打量,怎麼好像是對她存著什麼成見的樣子?回想起祈木蘭在她屋裡撒潑那一幕,心裡也有些數了。
祈木蘭能刁蠻到這種地步,絕不會是梅氏一個人嬌縱成的,沒有定北王撐腰,梅氏沒那麼大膽子。
合著這大晚上把她叫過來,是為他閨女出氣來了。
“哦,”定北王回了神,想起傳過她來的目的,倒是又不好意思開口了,這事究竟怎麼回事都沒弄清楚,實話說,當初祈允灝沒按他的意思選段文蕙,的確讓他很生氣,但是,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他又還能怎麼樣?做人不能太混帳,做公婆的,就更不能有偏頗了。
現在,他真有點後悔怎麼就在聽了梅氏那番哭訴之後一怒之下把她喊來了呢?想了半日,就只好尋個由子下臺了:“是了,我聽說,你跟灝兒最近在鬧脾氣,眼下和好了不曾?”
本來,這些事不該他這做公公的來找她說的,可誰讓他眼下實在找不到好的由頭來轉彎呢?琉璃本以為他要找她說道先前把祈木蘭在屋裡怎麼了的,按照她的想法,應該是祈木蘭惡人先告狀,唆使了定北王過來訓她的。
眼下見得他突然口鋒一轉,又問起了這事兒,不由得又往別處想了。
定北王來問這事她倒沒覺得什麼,反正知道他是個直腸子,只是偏偏在段文蕙到了府上,又去過了朝慶堂後再問她這話,未免就顯得另有深意了。
難道是來打聽她跟祈允灝之間還有沒有過下去的可能?那麼,不管是不是,這個時候,在祈允灝沒有主動表示休她之前,她都絕不能讓人再有空子可鑽吧?“王爺這話說的,我跟將軍哪曾鬧脾氣?”
她微笑道,“莫說媳婦沒這個膽子,就是有,我也不會不是?”
定北王哼了聲,沒這個膽子?她當他是傻子呢。
不過,他們小夫妻的事兒,他也沒心思深究,反正人是那小子自己挑的,他幹嘛來摻和它?反正就是隨口問的,於是就又嗯了聲,才準備揮手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