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的本份,不需奶奶額外打賞!奶奶的氣概令小的們都打心眼裡敬佩,小的們都是將軍的奴才,再說當時咱們根本沒做什麼,要是這樣也要得奶奶的賞,小的們往後就不好在將軍跟前混了.”

“我能有什麼氣概?不過是仗著有你們在罷了.”

琉璃也知道他們行兵打仗的人不愛這些虛的,於是笑了笑,打量了他腳下兩眼,端起茶來,說道:“好了,我沒事了,你下去歇著吧.”

等他退下了,她又喚來月桂:“你去跟李行交涉,把他跟那十二個武衛的鞋碼子都畫下來,快入秋了,你們幾個費點心思,給他們每人都扎雙好點的靴子。

像他們這樣常在外走動的人,沒雙結實的鞋子可不成.”

月桂拍著胸脯道:“這個包在我身上!”

祈允灝沐浴出來,也就到了傳晚飯的時候。

琉璃進去見他懶懶地歪在榻上看書,端了杯茶給他,又輕手輕腳準備出來。

料想他這會兒也沒胃口吃飯,而她也不餓,索性就再等會兒吧。

誰都知道他眼下心情不好,她也不會去討這個沒趣兒,如果說上回他們父子倆回吵架還可以說琉璃只有間接責任的話,那這回就是直接導火索了。

她也納悶,究竟得怎麼樣才能讓他跟定北王落下這麼大仇恨呢?“過來坐會兒.”

才走到屏風處,他拍了拍旁邊的榻板。

“我還以為將軍要看書呢.”

琉璃走過去,儘量輕鬆地說道。

到了榻沿坐下,他將她手拉過來,輕輕揉捏著。

琉璃看他眉頭皺著,遂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去。

撫著撫著他就閉上了眼,琉璃將手抬起來,他也沒動,而呼吸也漸漸均勻地沉下來。

竟然睡著了。

琉璃彎下腰,拿了床薄被蓋在他身上。

看他眼瞼下黑黑的一片,想來這些日子也真是累慘了,平素那麼機警的人,就隨與她同睡,她隨便一動他都能迅速清醒過來,這會子倒像是她在旁邊打幾個滾他都不會醒似的。

琉璃陪在他旁邊繡了陣花兒,見他睡得熟,便也就先吃了,也不讓人吵他,飯後自己便上自己書房去寫字。

到底心裡壓著他們父子間的嫌隙,又還有外公那遺物的事,不能專心,索性放了筆,又拿起那本《烈女傳》來看。

當中這副墨荷圖她看了已經有不下百遍了,至今一無所獲。

可她又堅信這畫裡頭是有蹊蹺的,說不定跟那篇齊國策隱藏的秘密正是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於是她又一次從頂上的荷花苞一點點地往下察看,可是一直看到底部,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她鬱悶地將書放在案上,站起來,想走到窗邊吹吹風,理理思緒,衣袖卻不經意沾到了,被拂落在地上。

她連忙低頭撿起來,慣性地對著燭光拍打上頭的灰塵,然而當她著眼到對著光亮的墨荷圖時,立時如雷擊般定住了!對著燭光看過去,這張畫著墨荷圖的紙上竟然浮現出幾個水印的小字來!原來秘密是在這裡!她穩住心神,飛快將那張圖獨獨翻開來,湊近燭光細看,只見上頭一共十六個字:“吾之遺物,存於山門,徐氏後人,遵囑行事.”

話中這意思明白得不得了,存於山門,自然就是指存在白馬寺內了,而徐氏後人,遵囑行事,意思便是說,琉璃作為外公的唯一後人,定是要遵他的遺囑行事的了!可是回想了下,當初他對琉璃所說的遺囑並沒有涉及到朝政,也無非是囑許娘好生照顧她而已。

所以她才根本沒想過外公竟然還與朝廷有關係。

那這話裡所說的遺囑又在哪裡?琉璃對著圖默了半日,對於話裡傳遞出來的不多的資訊,又覺得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