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聽得丫鬟們稟知了詳情,知道這文書多半沒法子找回了,一時也不知勸些什麼。
倒是琉璃道:“先生人多識廣,不知能不能託人再補個手續?”
郭遐沉吟道:“這文書張張都乃聖上親批,哪裡能補?若是補得,聖上也就知曉此事了.”
一番話將餘氏的希望又打滅了下去。
這時正好長房裡來人,道是老太爺也趕回來了,請餘氏等人前去正院,琉璃便與郭遐也隨之而來。
老太爺見了餘氏不免責問,餘氏無言以對,只顧淌著眼淚賠罪。
老太太服過蠟丸後已然好轉,也由碧雲青裳攙著進了花廳,見餘氏這般,不由舉著指著她道:“這會子在這裡哭,你早做什麼去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如此輕率!往日見你行事穩重,想著是個靠譜的,不料這等大事上竟給我犯了渾!”
餘氏只怕嫁進府來還從未受過公婆如此責問,不得已也跪了下地,說道:“老太太息怒,此事確是媳婦有錯。
當時因著小世子在場,深怕收在身上有遺漏,故而才讓人送回來給毓兒,也是讓她有個準備的意思,哪料得真就出了事。
我知罪孽深重,但此時還請二老想個辦法圓了此事方好,若因此連累闔府,兒媳心中將更是不安!”
說罷又低低啜泣起來。
老太爺身為家公,總不好一味逼著兒媳,又怕老太太糾纏此事傷了身體,於是與廊下人道:“且去把在府的老爺夫人們都請來!”
這會兒除了何江鴻不在府中,何樸松與何修原也正在公中辦差,便只有何蓯立與廷玉及四位夫人們到場,最後正在頌經的蘇姨娘聽得動靜,也從佛堂裡趕了過來。
聶氏聽得正院來人相請,心裡倏地一抖,燕華捉住她手道:“娘怕什麼?胡進表舅是咱們的人,用他可靠,等到片刻後我把這文書交給他讓他替我遞到禮部後,他們也奈不了我何。
——您放心,這會子他們定是不知,不然的話豈不直接衝進來了?”
聶氏聽華這才定了心,進房略略整了整妝容,才磨磨蹭蹭到了正院。
花廳裡一屋子愁容,事情到了這會兒,誰也沒有個主意,何府如今雖然升官的升官,有權的有權,但終究因著被左丞相羅士信當成了眼中釘,所以引得聖上也存了成見,這件事如果沒法交差,難保羅士信不會藉機插上一刀。
而琉璃想的卻已經不是這個,既然毓華與采芹盡都表示無人敢擅自動她的東西,想來紅玉她們也沒這個膽子,再者從先前被打的那些丫鬟來看,她們也下不了這麼大本去跟餘氏做對,那麼究竟會是誰能夠輕易將文書從毓華房裡偷走,而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呢?莫非是蘇姨娘?昨日夜裡,她不是說過她要儘快向餘氏下手的麼?她下意識往蘇姨娘望過去,不料蘇姨娘也正望過來,似是察覺了她的疑問,她極其輕微的向她搖了搖頭。
她在否定。
這麼說不是她。
琉璃相信她沒有說謊,因為這個時候她沒有必要瞞著她而一個人去做。
可是不是她,還會是誰呢?昨日進過毓華房中的除了她的丫鬟便是幾個姑娘,毓華與淑華走在前頭,她與浣華走在中間,都沒有機會去拿那份文書,而走在最後的素華和燕華也與她們不遠——啊,不對!琉璃背脊忽地一陣發涼!她們上桌吃飯的時候浣華不是發現燕華不在,而素華則說她掉了帕子,倒回去撿了麼?!雖然很快她就回轉過來,但要開啟那銅屜將帛書拿起來藏在身上,算算這時間卻也足夠了!琉璃心下大震,恍然間似找到了關鍵!是了,燕華並不是那種寬容大度之人,相反她與聶氏日日在長房陪著小心,日久天長自然心中不忿,如今有了這等將餘氏母女推入深淵的機會,她沒有理由放過!而她這樣做,聶氏不可能不知,這會兒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