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也覺得這麼樣很是不妥,那杜睿不過是個無意中打擾了她的人,又不是跟她有什麼瓜葛,她何必如此忌諱他?再者說,他若是真要把那夜裡的事說出來報復她,也不必遮遮藏藏,自然早就找上她門了,何以等到如今還不見有行動?興許是她自己太過把自己當回事,人家素華都說了,他是衝著毓華來的,此番毓華沒去選秀,他自然更不會記著她這事。
如此一想,便覺很是矯情了,當下放了繡活,起身往前院來。
如今離燕華進宮已近兩月,三月末的時候宮中下了旨文來,說是燕華已經過了初選。
初選過了即是御選,這說明不管燕華表現如何,她非進後宮則進侯門的前途算是初步定下來了。
只要這段時間她凡事上心些,只怕搏個好出路也不在話下。
對於燕華這般的表現闔府上下其實大多感到意外,只因這五姑娘平日作為太不像個大家閨秀,但隨之也就釋然,到底郭遐在宮中還有幾分面子,燕華再不濟,總不能讓她連初選都通不過。
如是,燕華這般已經令老太太十分高興,言語裡對她搶走了毓華秀女名額的埋怨也不覺消失,每當此時餘氏面上雖伴著笑容,但細看之下內裡那股子恨意總是令人膽寒。
聶氏許是自知這層,故而這兩個月與長房幾乎斷了往來,每次上正院來請安也總是有意落後幾步,竟是罕見地低調。
在屋裡竟也不與何修原鬧騰了,還時不時賞些東西給馮姨娘與抿翠,很是有幾分向賢內助看齊的模樣。
梁氏因著淑華未曾前去應選,這會子見毓華也去不成,心內終於徹底平衡,倒似燕華是她的女兒似的,提起這個逢人便浮起三分笑,十分地熱衷。
這一來二去,與聶氏之間的關係倒漸漸有破冰的跡象,前兒便有人見著二人在後園子裡賞春時遇見了,竟然停步說笑了幾句。
老太太見著勢弱的四房此時已漸漸直起腰桿,原本已很是欣慰,又見得聶氏能夠因為此事而自省轉變,更是高興,但凡聶氏在時,總不免問她幾句話兒,再勉勵兩句,聶氏總是乖順地聽從,哄得老太太十分舒服。
因著這層,近日來老太太的精神頭便覺好了些似的,天氣好時便叫上兩個人陪著,再請兩個戲子來院子裡唱幾齣散戲。
琉璃到得安禧堂時,老太太便正在海棠樹下微閉著眼聽《白蛇傳》,旁邊有素華與蘇姨娘伴著。
見著琉璃來,素華便起身招手:“快些來,有新制的藕粉!”
蘇姨娘笑道:“素兒小聲些,你九妹妹可沒你這般貪嘴.”
素華道:“那可不一定,這回是貢品,她再不貪嘴也要嚐嚐.”
老太太聽得說話已經睜開眼來,也笑:“這是燕丫頭過選時,宮裡發的賞賜當中的,方才你蘇姨娘替我拿藥時找到的,你便嚐嚐.”
琉璃遂在素華身側坐下,任她吩咐紅梅去衝藕粉。
這裡紅梅還不曾上來,角門外竟又衝進來個人,到了老太太跟前便就揖首道:“四兒給母親請安!”
琉璃見得是何修原,連忙起身讓座。
又見他滿臉的喜氣,正猜他因為何事,他卻就說將起來:“四兒告訴母親一個好訊息,抿翠懷上了!”
老太太怔了怔,片刻才道:“多久了?”
何修原眉開眼笑道:“方才請吳大夫診過,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這裡琉璃與素華都尚在閨中,不便旁聽這些事,便藉口到了海棠樹後賞花。
老太太回了神,也不由高興起來:“倒是爭氣!你四房近來連逢喜事,多半是祖宗顯靈了!”
蘇姨娘也笑道:“正是這個理!恭喜四老爺!”
何修原自小與她相識,平日當著老太太面便不多避諱,當下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