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還請大嫂見諒.”

餘氏放下杯子,眼睛望向了別處。

聶氏胸脯起伏著,無奈道:“若是還不夠,如今便給五千兩,這事若平安過了,將來還有糧要送的話,我便分一股給大嫂,如何?!”

餘氏這才徐徐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

日偏西的時候餘氏派去宮裡打聽訊息的人才回來,但是卻也帶回了好訊息,何蓯立出宮了,而且居然不曾受到聖上發落。

餘氏等人一顆心終於落定,而聶氏也鬆了口氣,深覺不必因此而受餘氏及孃家兩面夾擊實在是樁好事。

只是回房後翻起銀庫來時,看見那麼大一沓的銀票幾乎要全部白送給餘氏,又不免咬牙切齒在屋裡發了好一陣狠。

因著琉璃交代,故而老太太竟分毫不知這訊息,只在何蓯立回府後琉璃覺著安全了,才跟老太太提了提。

哪知老太太竟然冷哼幾兩聲,說道:“她們簡直是不知死活!”

等老太爺回來,便跟他關了門議此事去了。

至於餘氏聽到何忠傳話後立即喚去了聶氏,且將她關在屋裡大罵了一頓的訊息琉璃也有聽聞,琢磨了一番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原料著何蓯立此番只怕要遇上點麻煩,可沒想最後竟然安然無恙,再一想,那聶氏的父親正是大理寺卿,而何蓯立也陪著太子南巡過,這二人正巧經辦著此事,要想出大事也難。

翌日早飯後,老太太把梁氏齊氏也遣了回去,單留下餘氏聶氏在房裡說了好一會兒話。

餘氏出來時琉璃見得她臉色很不好,一看聶氏也是,不過卻還稍好些。

琉璃進房後老太太坐在榻上出神,等她走近了也未曾發覺,琉璃正要輕喚她,她卻忽然道:“何府這棵樹,遲早要被她們這些人蛀倒!”

琉璃見她面色哀悽,也不敢多問。

近來因著老太太的病,有時候也會想想自己以及何府的未來,她雖然贊成蘇姨娘鬥垮餘氏,可是她自己也是依傍著何府而生存的一隻螻蟻,她希望餘氏垮,卻不代表希望何府遭殃。

沒有何府支撐起她的身份,她又拿什麼去爭取更廣闊的未來?因而不止是毓華得到長公主青睞這件事,還有如今何蓯立險些帶來的危機,對此她都稟持著一種關心,是一種想要控制自己命運的本能,迫使她想要把整個何府變成自己的助力。

可是這個太難了,蘇姨娘肯爭取她是因為她看到了她可利用之處,才會放下身段與她結盟,若想讓整個何府的人都覺得她有可利用之處,她還需要更好的跳板,更好的契機。

被邊關的事這麼一鬧,老太爺也漸漸結束了閒散的日子,又開始日復一日地在衙門處理公務。

而琉璃為他研磨的次數卻多了起來,而她一手小楷很是適合公文錄注,於是有時候還會讓她幫著抄寫一些無關乎朝廷要事的公文。

這日又值朝中休沐,老太爺早飯後在書院與何蓯立三兄弟談了會事情後,便回了安禧堂。

琉璃給他上茶時,見他手邊放了個卷軸,遂問:“老太爺莫非又新得了什麼寶貝?”

老太爺捋須點頭,“確是個寶貝,卻是個假寶貝.”

琉璃疑惑著將之開啟,一看不由呆住,不是因為紙上寫的一首《如夢令》,而是因為這紙上的字!這字型她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練它可足足練了五六年!而且如今還未曾敢把它公然寫出來示人!——當然,這字是仿的,只消一眼她就能分辯出來,可是即算是假的,又為什麼有人會仿外公的字呢?“老太爺這是打哪兒來的?”

“街上買的.”

老太爺道。

琉璃皺眉又將它細看了一遍,說道:“這字型是好字型,可惜這人寫出來卻少了幾分該有的硬郎,軟綿綿的帶些酸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