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梁氏早被淑華氣得沒了主意,這時候聽老太爺問起,便就無語起來。

何蓯立道:“終究是二弟房裡的事,他不在,二弟妹也作得主。

這宋府的門檻也不是一般人邁得了的,如今既專程請了媒人來,究竟應是不應,二弟妹也該有個話.”

梁氏絞著手絹子,嘴唇張了又張。

要她開口把放棄選秀的話說出來,真可比割了她的喉舌還為難,她嫁來何府二十年,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可與餘氏一爭高低,如今眼看著就要得手了,卻栽在自己女兒身上!這口氣要她如何咽得下去?!可如今淑華鬧成這模樣,是鐵了心不去應選了,依她那軟硬不吃的脾氣,她又能奈她何?她這裡跟自己做著鬥爭,老太爺卻等不及了,指節叩著桌面道:“究竟如何,你給句話!”

梁氏驀地回過神來,心一橫,狠絞緊了手絹子,咬牙道:“罷了,便應了她罷!”

何蓯立一愣,看了眼老太爺,而後擊掌道:“好!那就依著這麼辦!”

於是,原本一心要送去宮中為何府穩固地位的淑華轉眼成為了參知大人府上未來的三少奶奶,老太爺與梁氏這邊意見定下來後,接下來納采之事簡直就如喝白開水一樣容易順利了,三日後宋毗與媒人一道攜禮過來提親,十日後交換了庚帖,行聘的吉日則定在九月廿八,正在三少爺何廷芳成親之後幾日。

三奶奶是中書省參議阮洪的嫡三女,阮家品級雖然比老太爺低了兩階,但跟何蓯立卻是平級,也算是門當戶對。

成親當日老太太未曾前去長房,琉璃便也陪在安禧堂。

散席後蘇姨娘來看老太太,說起今日竟連淮寧候府也派人送了賀禮。

雖未親自來人,這卻也表明著淮寧侯府或者說長公主的態度,顯見這是沾了毓華的光,餘氏一眾的驚喜激動自不必說。

而梁氏見得侯府來人,當場那臉色便不對了。

蘇姨娘傳達此話的意思是:“梁氏這人不是省油的燈,這回送淑華進宮做娘娘的心願未曾得逞,如何心服?出頭的櫞子先打爛,走著瞧吧,不等咱們動手,有的是人往餘氏眼裡下沙子.”

琉璃引以為然。

不過除此之外也還有點疑慮,選秀是皇家的事,長公主身為出嫁的皇女,如此重視著選秀的女子是為何呢?三日後宋府上門過聘來了,要說門戶,對方是從二品大員,何江鴻是五品的外放,相差何止幾許?但對方卻絲毫未曾怠慢,從納采到過聘禮的預備樣樣都做得無懈可擊,於是連老太爺都不由得讚歎說“宋毗此人真深沉也”,也不知是指城府還是指作風。

過完聘後,淑華便依舊回梧桐院上課去了,郭遐待她如故,只是毓華看她卻顯得有些不一樣了,如今竟比從前還親熱些,上下學時常一道。

浣華有些替她惋惜,不過看她欣然接受的樣子,便轉而就高興起來了。

畢竟,宋夫人相中了淑華,她便不必再擔心自己被齊氏塞過去了。

不過因著年紀且小,成親的日子卻要等到淑華滿十五歲,也就是說,起碼要等到明年冬月才會籌辦婚事。

如此過了月餘,這風波便就漸漸平靜下來,而日子也在幾番喜憂之中悄然到了十月。

才見得窗外芙蓉花開了滿樹,老太爺身邊的長隨何忠才進戶部衙門給他送了件卷宗,就帶來件震驚人的訊息回府,——邊關將士大批死亡的真相查出來了,居然是三月前送去的餉糧裡有幾車發了黴,負責煮飯的軍士不曾細看,結果釀出了大禍,致使軍中慘失了兩員大將,連祈元帥的長子、新封的威武將軍祈允灝,因在前線殺敵時突覺不適,也中了敵人一刀,險些喪命!前往調查的兵部和大理寺官員以及擔任欽差的太子來去路上花了二十餘日,也就致使訊息延遲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