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永遠不可能和諧,我如今要跟你說的,就是要你在嚐盡這一切冷暖後,今後一定要為你自己作主,堂堂正正地嫁出去做個原配夫人,然後守住你的丈夫,你的兒女,成為一個真正富有的女人.”
琉璃緊扶住床沿,咬緊了下唇聽著,面上早被淚水侵襲得不成樣子。
“對於你,”老太太咳了咳,喘息道:“我本來想著或許能等到那人來提親,所以一直把給你準備好的嫁妝留著,想等著你訂親後再給你自己拿著。
如今我等不著了,這是我自己小庫房的鑰匙,裡頭是給你的嫁妝,都讓老太爺親自清點過了。
這鑰匙有子母兩把,一把給你,一把給老太爺,需得同時插入才能開啟。
你把它收好,出嫁時老太爺自會把那把鑰匙給你.”
她伸手從枕下取出一把銅匙,交到琉璃手裡,艱難地拍了拍她手背道:“你的婚事,只怕還要費番工夫,你自己,小心。
你蘇姨娘,也是個苦命人,你要,替我,待她好點.”
“老太太!……”琉璃握緊這鑰匙,伏在老太太身上痛哭起來。
交代完這番事情,這位被毒藥折磨了兩年有餘的老人終於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癱軟了下去。
琉璃失聲大哭喚來吳隱中,等侯在門外的一眾人也紛紛湧進來,但是已經沒有用了,吳隱中的銀針不管怎麼扎,老太太都已然到了油盡燈枯之時,無論琉璃與何蓯立等眾孝子如何痛呼,她都已只有出氣而沒有進氣。
慶禧十三年小年夜巳時三刻,何老太太溘然歸西。
府裡上下內外盡皆哀哭聲一片,不到半日三道大門都已貼白告喪。
接下來便開始大舉操辦喪事。
老太太的棺槨依例在府內停靈七日,等做完法事之後便移往城外金泉寺,直到滿了七七四十九日後,才起棺下葬。
琉璃在靈前足足守了二七,直到老太爺指派各房輪番進寺守靈,才隨著隊伍回到府來。
在金泉寺時京中各府也來弔唁,杜睿也拿著淮寧侯府的名帖來了。
琉璃在廊下遇見他,隔七八步遠站著,想與他打聲招呼,終歸沒那攀談的心情,點點頭便要離開。
杜睿追上來,憋了半日說道:“你放心,沒事哩.”
琉璃不知他讓她放的哪門子心,但終歸不忍拂他這番好意,說道:“我無妨,多謝你.”
府裡經此一事,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老太爺身子佝僂了好些,行動也不如從前靈敏了,足足休養了半個月才又回朝。
加之蘇姨娘也病了,琉璃如今不必在正院侍侯,便在旁照護了幾日。
蘇姨娘甚是歡喜,沒幾日便就見好下了床走動。
梁氏因著何江鴻帶著劉姨娘與臻華回來,一看年餘不見,劉姨娘看上去竟比從前還要年輕了幾歲,那臻華也出落了,心下便就十分不舒服,這兩日便就纏著老太爺,讓他在朝中打點打點,看能不能把何江鴻給弄回來。
一面又回房勸何江鴻索性報請丁憂,暫時留在京中。
她的話也就罷了,可禁不住淑華在旁一番細說,權衡了利弊,何江鴻翌日也就上奏報去了朝廷,報請留京丁憂。
回來了一個臻華,好歹也讓這日漸冷清的宅院熱鬧了幾分。
至於三房,沒了老太太在上,齊氏做起這主母似乎越發地得心應手了,這幾個月下來,想必已經將府裡餘氏原先安放的人全部換畢,餘氏挖空心思推倒老太太這座大山,如今竟全都便宜了她,這也難怪長房裡如今抱怨聲一片,這幾個月來謝氏阮氏連佛堂也不去了。
只有毓華隔三差五地去走走,如今時日久了,老太爺竟容許餘氏與長房的人相見,這也漸漸成為蘇姨娘心中的一道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