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暫時留在聶氏身邊。

聶氏如今對琉璃言聽計從,不過留個丫鬟,哪裡不肯?當下便升了她做二等,與綺羅一般待遇。

只是出得門來,不免面露了難色:“我答應姑娘的事做到了,姑娘手裡那供詞……”琉璃笑了笑:“四夫人這是不相信我?”

聶氏頓時啞口無言。

琉璃見著她這模樣,便又笑了笑,說道:“這樣,我還有一事請你幫忙。

蕊兒你是見過的,她如今在府裡,我總也沒想出個名目讓她光明正大地回到我身邊來。

你只要幫我把這個事兒弄妥了,隨時找我拿那供詞。

如今四夫人已然協管中饋,想必辦這點小事易如反掌.”

聶氏當下道:“一言為定?”

琉璃點頭:“一言為定.”

聶氏的行動倒也迅速,翌日琉璃才起床往安禧堂來,錢長勝家的就在廊下等她了。

自打被餘氏牽累過一回,錢長勝兩口子也被老太爺狠責了一頓,如今見了琉璃,腰板也彎得跟蝦米一樣了。

“四夫人昨兒交代小的,說是姑娘您身邊出去的蕊兒前兩日奉了她的命令回到府上來了。

如今讓小的來問問姑娘,這人還得用不得用?得用的話姑娘您就留著,如不得用,便讓小的把她調去別的地兒,省得姑娘見了煩心.”

琉璃擰眉看了會兒天色,說道:“我身邊正巧缺人手哩,便讓她留下吧.”

如此順理成章把蕊兒拉到了明面。

至於雙喜,被月桂捆了兩日,琉璃因想起她們曾說她行蹤有疑,仍覺得這人還有蹊蹺,故而又把她放了,沒事人兒一樣仍讓她管著自己起居。

梁氏因見著她身邊才四個人侍候,故而來問老太太可要給她添人。

琉璃正好在側,遂道:“我如今並沒多少時間在屋裡,四個人足夠了.”

不是不想多兩個人替蕊兒她們分擔些,一年到頭光她的衣服鞋襪縫製就得費不少精神,可是誰知道再進來的又會是些什麼人?現如今她可沒心思去管丫鬟們的事,還是暫且有她們四個就好。

一向被視作為權勢中心的長房因著餘氏的倒臺在漸漸濃郁的秋意中變得蕭瑟,因為當天從批鬥琉璃到揭發餘氏,不過半日工夫,且都是在封閉的正院裡進行,當時就連謝氏阮氏也毫不知情,如同毓華一般,直到餘氏被押送到佛堂,她們才驚愕失措地趕去察看,可是顯然晚了,老太爺早已經吩咐了人嚴加把守,不要說進去見面,就是連說句話都困難。

何廷玉兄弟回到府裡聽說這一切,先也是十分激動,後闖到何蓯立書房後聽說餘氏貪汙公銀另還投毒害老太太,頓時也無言以對。

謝氏阮氏聽得餘氏這輩子都不要想出佛堂,忽然就安靜下來,也不吵不鬧了,竟是常往齊氏梁氏處走動得多。

餘氏被關進佛堂,長房裡便暫由蘇姨娘管了內務。

原也該有個人進佛堂去侍候餘氏,蘇姨娘原想叫采芹去,哪知采芹竟然萬般不肯,蘇姨娘無法,只得另喚了個餘氏身邊的小丫鬟草兒去了,而把采芹調去給謝氏照顧小瑞惜,不料才過去三日,不知怎麼竟掉進後園裡溺死了。

蘇姨娘百般嘆息,只得喚來她爹孃拉回去葬了,並按例給了撫卹銀子。

琉璃覺著采芹之死十分可疑,這日蘇姨娘上長房來,便就問她:“采芹又不是小孩子,斷不會無緣無故掉下湖去。

是不是娘你做的?”

蘇姨娘搖頭,“如今餘氏都倒了,我還何必跟個丫鬟為難?”

“那會是誰?”

琉璃不解。

蘇姨娘別有深意地笑了笑,看著她道:“你真猜不到?”

琉璃半日不動,撇開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