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先前從二房出來時,月桂就從許大夫那裡回來了。

“如意全都是按照奶奶的吩咐去做的,居然天衣無縫!許大夫那裡錢也給了,等到過幾日如意的‘傷’看起來好了,他就會離開此地到金陵去,再也不怕這事會被洩露。

整件事看起來我們一點也沒沾,但是每一步都在奶奶預料之中,奶奶真是了不起!”

對於月桂拍的馬屁,琉璃沒覺得有多麼高興,也許正是因為佈署得太久了,所以那種勝利感也逐漸磨滅了,如今反而是當做一個任務在做,如今做完了,就覺得鬆了口氣。

何毓華被休之後,是再也別想嫁進京中任何一戶人家了。

權貴人家有權貴人家的規矩,曾經做過王府二奶奶的她就是肯屈尊下嫁給京中的庶民,定北王府又怎麼會容忍讓上曾經的兒媳婦去陪別的人同床共枕?若是侍妾或通房丫頭什麼的反倒罷了,正妻是不同的,是曾經上過首任丈夫家的族譜的,任何有身份的權貴人家,都不會容忍這樣做。

所以,做豪門少奶奶風光則風光,可若一旦落到被休的地步,那就什麼都被動了。

何毓華接下來的日子,要麼是守著嫁妝孤苦一生,要麼是出京嫁去別的地方。

可是依她那麼高傲的性子,打小就是在京城錦繡堆裡過來的,又怎麼會甘願出京去?她跟餘氏一樣,寧願被關一生,也不會低頭。

定北王府經受這波折,當然又有好一陣的抑悶。

外頭對於何毓華被休,自然也有各種議論,雖然傳言的風向都在傾向定北王府一邊倒,而且琉璃也是何府的人,不過不關她事了,因為這回是定北王親自下的令,讓她去東郊住著。

嫡孫到底還是不同庶孫,府裡連出了兩件事,定北王也不敢大意了。

所以在午飯後,見著琉璃陪著祈氏在梅氏房裡吃茶時,看了梅氏幾眼,又看了祈氏幾眼,便就跟琉璃說:“莊子裡闊敞些,府裡暫時沒你的事,你上那裡住一陣也好.”

於是,這回出來的陣仗就不同上回,就連定北王都派了兩名嬤嬤跟隨。

這兩名嬤嬤一個姓黃,一個姓虞,也不知是哪來的,反正突然就被送來了,看打扮看舉止都是上品,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優雅,而且似乎對照顧孕產婦頗有經驗,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多吃什麼要少吃,都知道。

琉璃原先以為是宮裡嬤嬤,可是聽她們口音卻略帶南邊口音,在宮裡生活了幾十年的人是不可能有地方口音的,所以,琉璃還是不知道她們來歷。

可是問她們她們也不說,只是會用著打心底裡發出的溫暖的目光微笑看著她,然後就做事。

查問不出來歷,琉璃琢磨了幾日也就算了,反正只要她們對她無害就行。

祈允灝聽說琉璃身邊多了這兩位,於是也來看過她兩回,琉璃沒再不准他過來,偶爾過來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黃、虞兩位嬤嬤見了祈允灝十分尊敬,偶爾看他時的目光也充滿著熱切,這使琉璃覺得,這二人果然是領兵百萬的大元帥親選出來的,能夠做到把主子當家人一般關愛著。

嬤嬤們來了,蕊兒也輕鬆了許多,她如今已有七個月,行動漸漸遲緩。

嬤嬤們偶爾也會照顧她一下,丫鬟們的心都是肉長的,一來二去,雙方很快打成一片,也沒有分彼此了。

琉璃在東郊吃著新鮮肉菜,時而去釣釣魚,時而又去田間散散步,過了十來日,桔梗兒忽然來說:“餘氏在大牢裡死了.”

琉璃倒是頓了頓:“怎麼死的?”

桔梗兒道:“二奶奶被休的事兒傳到了大牢裡,餘氏吐了幾口血,一口氣沒回上來,就死了。

這兩日被拖出去埋了。

據說死的時候身上衣裳都沒有,上身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