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這會子被孩子逗得心情好了,便也就點頭,順手將孩子交給了虞嬤嬤。
然後又捋須與祈允恪道:“你剛才叫他小嘟嚕?這名字倒貼切,肉嘟嘟地可不就是個小嘟嚕?”
一面說著與祈家兄弟們往前院去,倒是不約而同把梅氏落在了這裡。
梅氏心裡備感荒涼,前兒香英與她說的那些話她忽然又覺得毫無用處了,定北王對長房的偏心已經成為事實,這不是她裝裝面子功夫就能改變的。
她甚至懷疑起他是否有沒有把她當成過妻子,比如這種時候,他可以記得他的孫子,卻忘了要顧及她這位夫人幾分體面,連招呼一聲都忘了,徑直就這麼走了,這令她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雄心壯志又像被扎破的水泡一樣嘭地一聲就消失殆盡。
如果說無論她怎麼做她都挽不回他的心,那她再委曲求全又有什麼用?她為他守了幾十年,到頭來竟連他的心也得不到,那還不如硬拼到底了!這一橫心,便不覺把手旁杯子掃下地來,香英驚道:“夫人!”
旁邊丫鬟們也看過來。
她回了神,擺擺手,起身道:“回房罷.”
出得門來,正碰上朝慶堂的廚娘抬著食盒往前院裡擺飯。
她也沒吃飯,可是她的丈夫和兒女都不曾記得這層,她如今在這府裡,真正落得如同孤家寡人一個了。
越想她便越恨起來,這才是剛開始,老爺子說三個月後琉璃便要與她共掌中饋,這麼說來,到那時她的地位會變得如眼下還不如了。
定北王不敬她便也罷了,可她不明白,她這麼做最終都是為了祈允靖祈允恪,為什麼他們也不明白?祈允靖好歹還知道三不五時上她那裡坐坐,祈允恪除了定北王在,則幾乎不會上她屋裡去,反倒時時地上朝慶堂來跟這女人套近乎,她到底哪兒對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