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了罷?”

琉璃忙道:“因見這字寫得十分蒼遒,細細欣賞著一時忘了邁步,讓姨娘見笑了.”

陳姨娘看著她,道:“早聽說姑娘外祖家乃書香門第,看來不假。

府裡幾位姑娘也都是識字的,哪天湊場詩會,讓她們姐妹也見識見識你的才學?”

琉璃雙手擺起來:“哪裡是什麼書香世家,敝外祖只是私塾先生而已,連門生都沒有許多,琉璃光識得兩籮筐大字,可不敢在堂堂尚書府稱有什麼才學.”

陳姨娘歪起嘴角瞅著她。

“私塾先生未必沒有才學.”

素華身後的梧桐樹旁,忽然走出來揹著手只帶了楊貴的何蓯苙,他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定在琉璃身上。

琉璃覺得他這目光有些逼人,卻解釋不出為何,怔了怔,見雙喜等人下拜,才也跟著行了禮。

陳姨娘整個兒臉上都變亮了,碎步迎上去站在他右側:“老爺來了?”

微抬首看他一眼,又低下頭輕拂一下衣襟。

琉璃這才發現她今兒也穿了身簇新的玫瑰色刺繡帶鑲邊的上衣加天青色百花裙,妝容也十分嫵媚。

可惜何蓯苙只嗯了一聲,就抬步進內去了。

琉璃隨在陳姨娘身後進門,踏上左首遊廊,到達南面正廳,廳內已擺開了大小几圍席面,紫芸領著兩名丫鬟在忙碌著,而正廳隔壁房裡則傳來餘氏與蘇姨娘等人的歡笑聲。

陳姨娘飛快地掀開簾子跑進去,“喲,我來晩了!”

屋裡靜了一靜,便聽蘇姨娘笑道:“可不是,你來晩了!方才咱們這裡正說元宵掛花燈的事兒呢!”

陳姨娘這一進去,便把何蓯苙撇在了門外,彷彿方才見到他時的激動只是別人的錯覺。

琉璃看了眼何蓯苙,道:“大老爺是先進去還是?”

何蓯苙倒指著她懷裡畫軸道:“這是什麼?”

琉璃方想起來,忙地將之雙手奉上:“這便是老爺說的那《子虛賦》,我找到了.”

何蓯苙看她一眼,接過來慢慢展開,看了片刻後又合上。

再看向琉璃,那目光就變得銳利而冰冷,彷彿紙上寫的是些大逆不道的話。

琉璃微微有些心虛,生怕他發現了什麼,不過接下來他卻什麼也沒說,讓楊貴打著簾子先進了。

琉璃跟著邁入。

蘇姨娘一見何蓯苙,便就站起來。

陳姨娘面上卻略有尷尬。

餘氏一瞧便心中明白個透亮,當下含笑不語。

倒是侍妾秦歡兒揚著手絹子高聲道:“喲,原來陳姐姐與老爺乃是一道來的,怎地進門來還分個前後腳呢?”

陳姨娘大窘,屁股才沾上椅子又站起來。

餘氏垂眼拂著參茶,仿若未見。

蘇姨娘見狀,笑著出面解圍:“此番聖恩眷顧,老爺喜任徵糧使,這可是咱們長房乃至何府的大喜事,這幾日因老太爺染恙,也沒來得及慶祝慶祝,不如就借這今夜,咱們好好兒賀一賀.”

何蓯苙甚少理會妻妾之事,方才餘氏擠兌陳姨娘時他看在眼裡,卻未有半點摻和的意思,這時聽蘇姨娘提議,也只是歪在榻上一笑,繼續捻起了花生。

餘氏倒領了她的情,笑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采芹快去瞧瞧大少爺大奶奶他們來了不曾,還有三少爺,他們一到咱們就開席!”

琉璃聽到蘇姨娘說要慶祝這句,這才恍然驚覺原來前幾日何蓯苙進宮回來後的喜氣洋洋原是為了這事!在受彈駭的當口不但賜下了口諭,還讓長子擔任瞭如此重要的徵糧使,老太爺哪裡還會顧及別的,自然是感恩戴德熱血沸騰!這不正急巴巴地進宮叩謝去了麼?想到此琉璃也不得不佩服何蓯苙的城府,能把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