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琉璃受委屈了。

琉璃怕她節外生枝惹出事來,於是又扯了扯她袖子,不讓她往下說了。

燕華待要再爭辯,見老太太臉色不好,只得死死憋回去了。

猶自心中不甘,手中狠命掐著荔枝殼,拿眼剜著琉璃。

一會兒老太太道:“我乏了,你們坐.”

琉璃連忙起身,與青裳一道攙著她往屋裡去。

燕華也道:“我去洗洗手!”

帶著丫鬟退了下去。

琉璃伴著老太太到了花廳,老太太道:“你去跟姑娘們坐坐罷,我略歇一歇.”

琉璃遂退出來,回到原位坐下。

才落座便覺屁股底下有些異樣,似有什麼東西粘住了裙子似的。

不動聲色拿手摸了摸,竟觸到一片粘粘的膠樣的東西!低頭一看,差點沒暈過去!椅子上不知幾時竟多了只被捶扁了的死老鼠,正血肉模糊躺在她身下!她忍住渾身顫抖,抬頭往燕華看去,她已經“洗手”回來了,正十分得意地捧著茶在喝。

似是感覺到琉璃的目光,她反倒轉過去與臻華說起話來。

琉璃只覺牙齒都發寒了,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賤人!居然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整她!她強忍著腹中的嘔吐感,湊到旁邊浣華耳邊道:“麻煩幫我進屋拿件衣服來.”

浣華絲毫不知她遭遇了什麼,聽說她要衣服,還以為她冷,想這大太陽底下怎麼會發冷呢?拿手探手前額,果然冰涼一片,連忙進屋去替她找了件衣服。

燕華扭頭看過來,唇邊滿是得意的笑:“喲,九姑娘怎麼好端端的發起冷來?莫不是夜裡偷懶著了涼罷?”

琉璃披上衣服,強自鎮定地低頭喝茶,不去搭理她,免得再中她奸計。

到底那壓扁了的老鼠血肉一片總在眼前浮來浮去,忍不住心頭噁心,總有作嘔之感。

又不敢起身,若讓在座的人發現她居然坐著只壓扁了的死老鼠,不定怎麼把她視作洪水猛獸,便是不嫌憎,光她身後裙子上那一片血糊,也夠讓人觸目驚心的了。

可恨是起不得身,不然的話,依她的脾氣,非把這死老鼠塞她嘴裡不可!燕華還在不知死活地言語挑逗:“瞧你這身衣裳不錯,莫不是老太太賞的?怎麼以往沒見過?倒是站起來讓我們瞧瞧.”

琉璃只得裝頭疼,不理會,心下愈發將她恨透入骨。

好容易捱到日中,該是布午飯的時候了,姑娘們都陸續站起來,準備回房去。

只有琉璃坐著不動,浣華道:“琉璃你不舒服,回頭跟老太太要點祛寒的藥吃,她這裡都有常備藥的.”

站起來一看燕華還杵在那裡,便皺眉道:“五姐姐怎麼還不走?你也要留下來吃午飯麼?”

燕華沒好氣道:“你管我!”

見婆子們已拿飯從角門裡過來了,一面瞪著琉璃,氣哼哼地走了。

琉璃吁了口氣,瞪著她背影咬了咬牙,趁著丫鬟們都進內擺飯,飛快地拿著那張小杌子起身,走到院後牆角旮旯,把凳子連老鼠一併扔了!拔腿走到門口,她忽地又轉過身來,咬牙切齒想了想,兩眼冒火回到牆角處,撕了身上已經髒掉的裙子,將那死老鼠層層疊疊地包了,死死紮緊塞到高處某個不起眼的牆洞裡,以免被貓兒吃了。

回到堂中,老太太已經在花廳裡用上飯了。

碧雲見她進來便笑道:“九姑娘這是上哪兒了?老太太方才等你佈菜可等了她一會兒呢。

喲,你這衣裳是怎麼了?”

因為撕了一半下來包老鼠,如今琉璃身上竟可以用衣衫不整來形容。

老太太見她這模樣,一張臉當即拉了下來。

琉璃連忙把上面罩衣拉緊了些,答道:“方才坐的小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