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了。
“怎麼回事?”
浣華氣不可遏地看著她:“燕華竟然誣賴說琉璃是放老鼠的人!還不由分說上來打她!”
老太太在上頭氣得柺杖不住頓地:“這孽障!橫豎沒有一次是省心的!老四家的還不把她拖下去?!”
聶氏不服氣,想要插話,餘氏一瞪她,她便壓低聲咕噥道:“這不明擺著偏心麼?也不曉得哪個才是她親孫女!”
到底不敢讓人看見,咬牙背過去了。
四房裡今日跟來的正是綺羅,方才因著陳五嬸被駁了差事,眼下正顧著在外著急,腳步就遲鈍了些,等到進得屋來,一屋子老小已經是個個寒下了臉。
綺羅與黃鶯要上來攙燕華,燕華卻哭道:“明明是我被人欺負,如何你們都只怪我?”
老太太咳嗽起來,一面指著她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你們教出來的好姑娘!”
餘氏連忙上前安撫:“老太太息怒,燕兒是頑皮些,也因年紀小,如今不是正學著規矩了麼?”
梁氏齊氏也過來道:“老太太身子要緊!”
老太太咳得厲害,顯然是那舊疾又犯了,琉璃連忙地回房拿了顆蠟丸拿水衝散,端過來喂她。
餘氏一把將她攔住:“什麼東西也亂給老太太喝?!”
老太太卻伸手握住琉璃手腕,不顧她阻攔,招手讓琉璃別喂將起來。
琉璃喂完藥水,默默無言替她輕輕撫背,眼見著氣息順了,燕華見著她這般得利,方才在死老鼠上受的那股委屈又爆發出來,一個箭步衝上來將推倒:“專會討巧賣乖的賤人!”
琉璃不曾留意,撲通倒在地上。
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柺杖便往燕華背上撲了幾棍:“開口閉口的賤人!是誰叫得你這麼粗鄙無狀?!”
眾人都不料燕華竟然這般大膽,更料不到老太太還會氣到開打,頓時都驚呆無語了。
琉璃爬起來,紅著眼眶到老太太跟前,道:“琉璃命賤,捱打也不是一回兩回,老太太為此氣壞了身子可不值.”
老太太沉著臉,卻是往燕華瞪去。
燕華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半絲大家閨秀該有的儀態都無。
郭遐涵養再好,這會子也淡定不起來了,微蹙著眉頭說道:“五姑娘言行無狀,很是要改.”
聶氏原就不作燕華入宮的打算,拜女師也就純粹圖將來嫁個好人家,這會子聽她這麼說,心中便不痛快。
餘氏卻知燕華今日乃是有些作死,眼見著老太太已有些不滿,一面讓毓華去勸她退下,一面和聲道:“郭先生兩次出來吃酒,兩次都讓燕丫頭搗了亂,讓先生見笑了。
師長尊親無分上下,燕丫頭該如何處置,還請先生定奪便是.”
老太太也道:“請師師為主,務必請先生懲誡.”
郭遐看了眼聶氏,道:“罰得輕了,恐不能吸取教訓,罰得重了,又恐多有得罪.”
餘氏一聽便知她乃水晶心肝人兒,竟把聶氏心思瞧了個透,於是道:“先生重罰也是為著她好,斷不敢說什麼得罪不得罪.”
郭遐乃道:“如此,那麼便請五姑娘明日到學堂領罰.”
燕華素來怕著餘氏,聽著這話便只得抽抽答答,由黃鶯扶著回房去了。
毓華的壽宴便也在一出烏龍鬧劇中散了,郭遐由碧雲送回梧桐院,四位夫人卻還得留下來陪老太太吃茶順氣。
燕華今日受了這許多氣,肚子裡那火便跟澆了油似的,噌噌地直往上冒,走到海棠院過來的穿堂下,不由狠扯了一把廊下花架上的君子蘭:“一定是那個賤人!一定是她!”
黃鶯看著她這模樣也害怕,於是道:“姑娘沒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亂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