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連忙讓季小全打來熱水,麻利地替他把傷口擦了擦,然後交給秦江。
等他上完藥,她這邊紗布條也已經準備好了,秦江將他各處傷口一紮好,全程也不過眨眼工夫。
祈允灝提刀站起來,又是氣勢震天的鎮國大將軍,直到這會兒他才看向琉璃,說道:“你就先呆在這兒,等我回來!如果有危險,你就從地道口逃出去,不用管我!”
“我,我等你回來!”
琉璃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明打明斗的話,他們是穩贏的,可是計劃被洩露出去,到底誰贏誰輸就說不定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也一定要等到他的!“你說過,紅燭不滅,我們就能白頭到老.”
她低頭拿起他手來,將懷裡掏出黃綾塞到他手裡,再往他手腕上狠咬了一口,然後推他一把,“你去吧!把太子和太子妃殺了!替我報仇!幫陸詔登上皇位,替我們的兒子討個封賞回來!”
祈允灝眼眶發紅,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與秦江踏上木梯出了去。
這道凜然而堅實的背影留在琉璃的印象裡許多年,一直到她臨終之時躺在病榻上,腦海裡時常浮現出來的也都不是他微笑時的溫柔,沉思時的凝重,寵溺她時的無奈,而還是這具背影裡的毅然與頑強,她這一生裡見過許多的男人,許多的面孔,可是她何其有幸,能夠與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刻下白頭之約?宮裡的這一夜是不平靜的一夜,對於整個國家,是不平凡的一夜。
皇后在陸謹闖進宮門之時,正式對乾清發動了圍攻,在強大弓駑手合擊下,蔣澈的八百羽林軍很快死傷了一半,陸詔命了隨身侍衛保護聖上,然後親身上陣,駱貴妃拿著銅燈在手,預備著皇后闖進宮時便點燃這簾幔與床帳,與聖上同葬在這乾清宮!四大臣雖是文臣,卻也怒指著皇后與陸謹罵道:“你們無視祖宗家法,欺君犯上,已然犯下滔天大罪,便是奪走這皇位,來日也必使天怒人怨,禍害蒼生!”
皇后在外聽著冷笑,一面與陸謹道:“他們跑不掉了。
這裡有我,你速速去擊鼓傳百官上太和殿上朝覲見,恭迎新帝登基!”
陸謹頓覺兩眼放光,頜首道:“兒臣遵命!”
皇后目送他離去,轉過身來,望著殿里昂首挺立於榻前的駱貴妃,眼神裡的寒意又加深了,“加派人馬,誓殺叛臣賊子!”
如今四面宮門都已經被她的人盡數拿下,祈允灝受了重傷無處躲避,多半已經顧不了殺回宮中,而定北王的人還駐紮在城外,絕對也在這麼短時間內趕不過來。
只要過了今夜,這皇位就是她兒子的了,她就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皇太后,而姓駱的那個女人,她想陪著那死老頭子一塊死,那就讓她陪葬吧!皇后輕蔑地哼了聲,把身子背轉過來。
“母后!不好了母后!”
正在這時,才去向太和殿的陸謹突然又縱馬回來了:“太和殿已經被祈允灝的人團團包圍住,根本就闖不進去!”
“他回來了?”
皇后也忍不住一怔。
“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但是那些人卻的確是他的人!”
陸謹面上湧出了慌色,居然連幾時闖進來,怎麼闖進來的他們都不知道,誰知道他這時候會不會已經在他們周圍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了眼屋簷四處,警惕著他會不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
皇后見到他這窩囊的樣子,心裡不由有氣:“那你就這麼回來了?也沒有讓人去攻打?”
陸謹道:“有!他們在打,兒臣回來了.”
皇后氣道:“你身為群將之首,如何能棄陣脫逃?!一個貪生怕死的皇帝,將來怎麼號領群臣?!”
陸謹張了張嘴,頓時道:“兒臣這就去!”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