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理會她,不知道這會子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他看了眼仍趴在地上嚎哭的郭姨媽,大冬天裡,額上也滋滋冒出了汗來。

他身為何府大總管,府上治喪時居然出現這樣的事,他是怎麼著都脫不了干係的。

但偏偏他又拿她沒奈何,人家畢竟也是府里正經親戚呀。

琉璃聽得他這麼一說,心下倒跟明鏡似的了。

既然是長期不往來,餘氏自己都不搭理她,這會子膽敢跑上門來替餘氏喊天,那麼後頭自然是有人撐腰的了。

琉璃一想前日被打的何廷芳,還有對自己氣恨不已的阮氏,難道這郭姨媽會是他們背地裡請過來的?不管是不是,總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於是往人群裡一掃,與錢長勝身邊一名管事道:“既然是餘夫人的親戚,去把三少爺三奶奶請過來.”

那管事立馬掉頭去了。

郭姨媽聽見琉璃這般吩咐,抬頭看了她一眼,愈發又大哭起來。

琉璃也不理會,定定站著看著她哭,反正丟的也不是她的臉。

一會兒那管事便就引著何廷芳與阮氏過來了。

琉璃衝他們道:“這位郭姨媽說你們何府寵妾滅妻,是你們的親戚,你們來處理吧.”

何廷芳看著地上撒潑的郭姨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抬腳便要上前喝斥,阮氏忽然越過他走過去,上前拉扯郭姨媽:“姨太太來了怎麼不進去?好些日子沒來,我母親可惦記著您呢!”

說著彎腰又去攙扶。

郭姨媽卻一屁股坐在地上,越發地賣起乖來了:“我那命苦的姐姐啊!”

阮氏低頭印著眼眶,嘆了口氣也退到何廷芳身側,看著琉璃表示無可奈何。

琉璃冷笑了聲,索性往身後月桂搬過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阮氏方才走過何廷芳身邊時,暗地裡拉了拉他的袖子,她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哪料到早被盯住了他們的琉璃盡收到了眼底?由此看來,何廷芳的憤怒可以證明這郭姨媽不是他請過來的,而阮氏則絕對脫不了干係了!可是憑她個人,又怎麼請得動一個員外郎的遺孀呢?眼下這狀況,明顯就是衝著琉璃而來。

可是要在這個時候成功地把琉璃推向難堪的境地,除了餘氏本家的人,還真找不出更合適的人來!餘府裡那些早就表態了,自己家女兒行事不端被駁了封號,也沒臉上門來鬧。

嫁出去的嫡女都是有身份的,也不會摻和這些事兒。

於是只有像郭姨媽這些地位不高的庶女可以利用了。

郭姨媽好歹也是個官眷,膝下也還有子女,她就算不為自己名聲著想,也得為兒女著想,這麼一鬧,往後她家裡還得著嫁娶嗎?若是沒有有力的籌碼,是不可能使她這麼不顧臉面的撒潑大鬧的。

她看了郭姨媽半晌,目光最後落在她潔淨工整的鞋底上。

然後招來錢長勝問道:“姨太太的車駕呢?”

錢長勝愣了愣,回道:“姨太太沒曾有車駕過來.”

沒有車駕,鞋底上會有這麼幹淨?又何況,哪有夫人太太出門不坐車的!郭紹雖然死了,總還不至於連架馬車都沒留下吧?於是喚了劉威近前,小聲道:“去看看何府附近,有什麼車馬和人在逗留.”

劉威一去,琉璃便指著海棠道:“姨太太既然不肯進去,這麼坐著哭也蠻累的,去搬張凳子來吧。

好好哭.”

周圍的人原是等著她怎麼把這位姨太太給勸回去的,沒想到她不但不勸,反倒讓人搬來凳子讓她坐著哭,一時都不知道她是要做什麼,開始私底下議論起來。

郭姨媽也懵了,看著琉璃氣定神閒端坐在面前,而自己一把年紀了卻這副模樣,到底還是不能不顧體面,止了眼淚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