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公然在宮裡並肩出現,而且陸詔還親口向皇后施壓,當時那情景,為了皇后自己,她只能聽從陸詔與祈允灝的,可是事後呢?皇后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她為了你鎮國將軍的夫人出頭,你反倒跟她兒子的政敵走到一起,她心裡能舒進得起來嗎?可是現在冷靜想來,那時候如果沒有陸詔,祈允灝一個人是闖不到專為女眷闢出的鐘粹宮來的,他要救她,要逼著皇后嚴懲段文蕙,他不找聖上,就只能找陸詔!聖上龍體初愈,也不便為這種小事出面,所以最後他只能拉來陸詔。
於是導致的結果是,他與陸詔早成一黨的事情就公開了,這樣想來,陸詔當時反駁段文蕙、再向皇后施壓的那句問話,多半也是在祈允灝表明,他是不懼皇后的吧?作為皇后,當然不希望聽任事情這樣發展,那她該怎麼做呢?她忽地靈光一閃,說道:“你是說,段文蕙利用了皇后的心思?”
淑華道:“你不覺得,段文蕙這人本身就心機深城,擅於利用機會達到目的嗎?我跟你想的一樣,這次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在皇后面前做的週轉.”
琉璃頓住,目光立時凌厲起來。
不是沒有可能的,聖上皇后年紀都大了,而太子的地位還並不穩當,皇后現下這麼努力地替他鋪路,自然是怕聖上龍體不定什麼時候又要撐不住,而若當聖上有一天當真不行了,難保慶王不會強行奪位!到那時她們拼命爭取到計程車子文官的力量其實在真正的強軍面前,並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奪政的時候,真正要緊和有用的是兵馬!在祈允灝明確偏向了慶王的情況下,皇后自然不會任憑他們所為,就算不能成功把祈允灝拉過來,也至少可以破壞他們二人間的關係!這些看起來與琉璃沒什麼關係,可是細一想,就如淑華希望琉璃留在祈允灝身邊一樣,皇后當然也想祈允灝身邊會有個太子或者她的人!琉璃與祈允灝是聖上指婚,沒有聖諭,她若不被祈允灝休,那想解除這段婚姻,是基本沒有希望的。
眼下段文蕙一定已經把琉璃當成了最大的敵人,要想得到祈允灝,她就需要皇后的支援,而皇后更需要她這麼樣的一個人,這個時候她只需要跟皇后表明態度,在得到祈允灝正妻之位後幫著皇后將祈允灝歸附到太子那邊,那皇后便沒有道理不支援她!所以,這個時候罰跪七天變成三天,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琉璃雙手不由得握緊,原來她跟段文蕙之間的鬥爭,竟然並沒有結束在鍾粹宮裡!而她的將軍夫人之位,是不是也正式面臨著被奪掉的可能?“如果說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比起何毓華來則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場仗,你有得打了.”
淑華啜了口茶,望著前方,也鄭重地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怕,我這邊暗中挺你。
皇后與太子妃那裡我無能為力。
但聖上對家公深為倚重,這方面,必要的時候我或許也可以出點力.”
聖上既然還寵著個駱貴妃,而且對於太子時常地不滿,自然也就說明與皇后之間其實貌合神離了。
要對付皇后與太子一黨,自然只能從聖上這邊下手。
宋子玉如今也進了翰林院,也是時常被聖上召見的,淑華的話,自然有幾分實在。
可是她眼下與祈允灝這個模樣,自己內部都統一不起來,又怎麼能合力對外?琉璃沉吟片刻,回過頭道:“不管怎麼樣,這次還是要多謝你.”
“我也不是白幫你.”
淑華將茶放下,站起來,“你知道我這個人,生來繼承了我外祖家從商的一些毛病,就是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
我幫你,其實也是有條件的.”
琉璃笑笑,拉著她坐下,瞭然地道:“我知道。
你放心,只要我一日做著這將軍夫人,那我一日便與你姐妹相稱,與你保持著姻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