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鋪子省下來的那九千五百兩修個溝渠以及改個雅室綽綽有餘,你先用著,不夠再說.”
原先她就備著幾千兩銀子預備翻新,即使是這些所有費用加起來,也還是在預算內,所以錢不是問題,儘快把它正經操辦起來才是要緊。
範雲記下,又道:“那麼酒樓該定什麼名字還得請奶奶擬好,是木雕描金還是直接書寫然後拓上去,也要有個主意.”
琉璃想了下,說道:“這幾天我擬好給你。
招牌的話還是木雕描金罷,到時釘在門楣上即可。
對聯就用漆寫,你到時把木板裁好拿回來,我寫上去便是.”
範雲點頭,問問沒有別的話,便就下去辦了不提。
下晌午睡起來,桔梗兒這裡又來回話。
“奶奶,青雀衚衕那裡摸出門道來了,原來那鋪子開了已經有六七年,每逢一四七日下晌,那太監都會上繡線鋪子裡來,似乎除了咱們府上,還有別的人往那裡送訊息。
小的尾隨過兩個,其中一個是宋毗大人府上的,另一個則去了中書省如今的左丞相郭定的府上.”
“你確定嗎?”
琉璃坐直身,那繡線鋪子裡的人居然不止是為含雪服務,居然同時還在為另外幾位重臣傳遞訊息,這鋪子後頭究竟藏身的是什麼人?桔梗兒道:“絕對能確定!小的不但跟蹤他們,而且還半路買通了個小賊,偷了他們身上的紙條讓街頭代寫信的書生看了,就是說的宋府與郭府內宅的事無疑。
他們提到的也是宋大人與四姑爺的關係,而郭大人那裡寫的卻是他與兵部侍郎郭敬的關係。
郭定與郭敬乃是同祖父的叔伯兄弟.”
琉璃越聽心裡越沉了,分開看起來這都是各傢俬底下的事情,可是合到一起來看,宋府與郭府還有祈府都是朝中股肱重臣,宋子玉、郭敬、祈府這些子弟都在朝為官,各府裡向繡線鋪子遞送的訊息,看起來怎麼都跟朝政相關。
太子心思狹隘,難免會在各府上安插人監視他們是沒錯。
可是他有這個能耐嗎?那鋪子能夠經營這麼久不曾換人,顯然是一早作為聯絡點為宮裡遞送訊息的,太子七八年前雖然也是太子,可是那時候應該更加魯莽無知,他真的能夠做到設下一個點在京中,然後一直沒讓人發覺嗎?可是如果不是他,會是誰?皇后嗎?琉璃沉吟片刻,說道:“下回,你就去盯著那太監,查出他是哪宮裡的人.”
桔梗兒哎了一聲點頭,下去了。
琉璃在榻上又坐了半日,最終嘆了口氣,起身進了屋。
時局定不下來,弄得內宅也不安寧。
琉璃有時真不明白聖上是怎麼想的,明明立了太子,卻又縱容著駱貴妃與慶王,明明寵愛著駱貴妃多年,一眾皇子中對陸詔又器重有加,卻又偏不把太子之位給他。
如果他糊途昏饋倒罷了,偏偏又是從當年的浴血爭奪中穩住江山的,沒有幾分謀略,怎麼會有眼下盛世?可是既有謀略有眼光,為什麼不快刀斬亂麻終止這一切紛爭?祈允灝回來時,琉璃就把這番不解跟他說了。
他看著她道:“你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
但是有一點我知道,大局已定的那一天,就是我祈府交出兵權的那一天。
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皇親,只不過是個得寵的臣子,沒有一個皇帝不害怕臣子功高蓋主,不害怕兵權旁落。
忠勇侯當年也是在擁護聖上登基時立過大功的,可是聖上登基之後,他們的兵權就上交了。
我們手上沒了兵權,也就跟如今的忠勇侯府一樣會落入只能任人操控的境地.”
琉璃怔怔無語,半日道:“那如果陸詔登基之後呢?也會這樣對你?”
祈允灝摟著她,下巴抵在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