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那娘們兒不是省油的燈,姑娘此去只怕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不過姑娘也莫怕,方才奴婢已將事情前後都告訴甜兒了,只要夫人問起,我們都會幫你求情的.”

琉璃頓了一下,看著鏡子裡的她:“你若真想幫我,就不要說話.”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餘氏以為她培植親信,這個時候為她說話,就把她往刀尖上推。

只是蕊兒似乎疑惑不解,琉璃懶得跟她解釋,出門了。

這時簾子一動,一個丫鬟頭探進來:“好了沒?夫人還等著呢!”

琉璃看了眼桌上早餐,早已經不熱了,倒是蕊兒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瓦罐,給她在爐子上溫著一碗粥。

拿過來憑兩三口喝下肚,掀簾出了門。

那長房裡過來的丫鬟叫采芹,在隔壁烤著火爐子,見她出來,那眉頭就皺得緊了。

“姑娘可真好命,咱們夫人都辦了半日的事了,您倒睡得香,這會兒才起來!”

琉璃看了她一眼,繫好鬥蓬帶子,由蕊兒伴著往長房裡去。

到了長房迎面就有人道:“怎麼才來?”

采芹朝琉璃呶呶嘴,回頭再與來人一對視,就生生湧出些不耐煩。

“快進去吧!”

琉璃被帶進正房,因天冷放了簾子,眼前彷彿變得更暗,乍一眼只見到餘氏坐在炕上,兩邊站了幾個丫鬟,紅袖在為她捶肩。

琉璃先喚了聲“夫人”,然後站在一旁。

餘氏繃著臉:“程媽告你打她,可有這回事?”

琉璃頓了一下,點頭。

餘氏拍起桌來,“好大的膽子!程媽是三少爺的奶媽,平日連三少爺也得尊她一聲奶孃,誰許你打的她?!”

琉璃跪下來:“昨日甜兒病重,敢問夫人,假若甜兒病死了,我有沒有責任?”

餘氏道:“既是服侍你的,自然要負責救治.”

琉璃道:“昨夜我遁府中慣例,喚程媽來接甜兒回家看病,程媽不顧天雨寒冷,堅持要帶甜兒來向夫人先行告假再離去,我怕吵著夫人歇息,就搶了甜兒留下,打了程媽一巴掌.”

餘氏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道:“程媽可不是這麼說.”

她往後一揚手,屏風後人影閃動,程媽走出來,撲到堂前一骨碌跪下,哭道:“夫人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餘氏道:“九姑娘是怎麼欺負你的?”

程媽回身指著琉璃:“她不顧甜兒死活,不讓老奴將她帶走,老奴不肯,她就打我!她明知我是三少爺的奶孃,還對我動手,這分明就是沒把夫人您和三少爺放在眼裡!”

她手舞足蹈連指帶劃,眼淚的鼻涕都出來了,屋裡被她這一鬧,彷彿溫度都提高了不少。

餘氏看著琉璃:“我知道你是老太爺點頭留下來的千金小姐,是連府里正經嫡出的姑娘都敢打的。

程媽把三少爺自小侍候到大,論起來還長你一輩,你自幼在外野慣了,想是不知體面人家的分寸,我既當你一聲嫡母,如今合該教一教你,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來人,給九姑娘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