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凳,琉璃走到窗前,伸手將窗推開半扇,湖風將窗下殘荷吹得沙沙作響,也將一股寒意帶進屋來。

琉璃對著底下荷葉沉默了一陣,回頭走到裡頭背風的一處,道:“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蕊兒顫抖了一下,搖頭。

琉璃沉吟了一下,卻說道:“你是人牙子帶進來的,府裡進人一向由錢長勝的老婆負責管,究竟是你與蘇姨娘本身就有關係,還是說錢長勝夫婦是蘇姨娘的人?”

蕊兒咬了咬嘴唇,不說話。

琉璃看了她一眼,接著自行解答起來:“自然是你本來就與蘇姨娘串通好了,再由錢長勝家的帶進來。

如果連錢長勝都已經是蘇姨娘的人,那她現在已經不是姨娘了。

你不要以為不回答我就想不透,你們三個都另有主子,而我也早就知道你暗中替蘇眉音辦事.”

蕊兒驚恐地看向她:“姑娘,姑娘……”“這是因為你掩飾得太差了。

要不然甜兒病重時,我憑什麼認為你一定能出府買回藥來?我一個小孩子讓你找藥煎給她喝,你二話不說就去辦了,壓根不擔心我把她醫死。

她要是死了程媽自然會找我算帳,大夫人也必然拿我問罪。

這樣我跟大夫人之間的恩怨就落下了,而這個時候,最希望我跟她產生矛盾的當然不止蘇姨娘一個,可是隻有她的人才會一面幫我做事一面在我與餘氏之間設絆。

也許她以為派你過來足可以應付得了我,但顯然她錯了。

對了,你知道府裡私下是怎麼處置這種身侍二主的下人的嗎?”

琉璃說到這裡,又走到窗臺邊,指著寒光粼粼的湖面,一隻手拿著不知從哪裡弄來兩截磚頭拍在視窗:“據我所知這湖裡已淹死過不下十人,你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就這兩截磚頭砸過去,你不必下湖也得死!”

“姑娘……”蕊兒先時還強撐著,到這時渾身已如篩糠般顫抖,兩腿也不覺跪了下去:“姑娘饒命!姨娘雖然派我來侍候姑娘,但從來沒讓奴婢加害姑娘!求姑娘看在蕊兒平日尚算盡心的份上……”“那她讓你來做什麼!”

“她……姨娘她讓奴婢好生侍候姑娘,姑娘麼,儘可告訴。

剩下的,只要將姑娘每日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告訴她便罷了.”

“所以我讓你裱畫刻章的事她知道了?”

蕊兒怔了怔,淚眼朦朧低下頭:“刻章的事知道,裱畫的事還未……”琉璃站直身,踱了幾步,睨著地上的她,“今日我若饒你不死,日後你只怕會報復我。

殺了你我又會得罪菩薩,我還是將你交給大夫人的好.”

“不!姑娘!奴婢甘願聽從蘇姨娘安排全是因為餘氏害死了我爹,奴婢希望姑娘跟餘氏結怨也是想借姑娘之力為我爹報仇,姑娘若是將我交給她,那麼我又要到哪裡去討回公道?!”

蕊兒驚惶失措,後面的話簡直是混著哭聲嘶喊出來,琉璃也愣了一愣。

“她害死你爹?”

蕊兒抽泣著:“我爹生前是她嫁妝鋪子裡的長工,有一日店裡丟了東西,便汙我爹偷了,將他活活打死。

後來沒過多久,那東西卻在掌櫃的兒子手裡冒出來!我爹就是死在她手裡!”

琉璃倒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仔細看她半日,她不躲不閃,眉目間怨氣湧動,果然不像說謊的樣子。

低頭沉思了這麼一陣,她站起來,搖頭說道:“這個仇我可幫你報不了,你還是回蘇姨娘那裡去吧.”

蕊兒捉住她衣袖:“蘇姨娘不會害你,而且我也十分敬重姑娘的為人,姑娘這般急於揭露我趕我走,又有什麼好處呢?”

琉璃道:“你為什麼肯定蘇姨娘不會害我?”

蕊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