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

琉璃道:“民女不敢.”

梁氏從何蓯苙下首的青衫男子開始數下來:“這是二老爺,三老爺,四老爺……”琉璃一一認真拜見,眾老爺都只嗯了聲便匆匆去掃何老太爺的顏色。

這番無措,倒好像琉璃是主眾人是客。

老太爺背袖起身:“先去佛堂瞧瞧.”

碧雲隨即進來打點。

二爺三爺四爺左右相隨,何蓯苙看一眼琉璃,也出了門去。

梁氏猶豫著是不是跟去,二爺何江鴻朝她使了使眼色,便留了她下來。

餘者女眷們見狀,也只得留下。

梁氏看了眼琉璃,復含笑道:“自然還得拜見夫人們.”

領著她到右首,右首主位上空著,婦人停了停,面向下首第三的螺髻貴婦,道:“這位便是三夫人,如今是三品誥命,須得好好行禮.”

三夫人齊氏端坐未動,雙眼半垂望著指尖。

琉璃正要下拜,齊氏下首有人笑道:“二嫂這話聽著,倒跟話裡有話似的,莫不是若三嫂不是三品誥命,便不該好好行禮不成?”

雖是玩笑話,空氣裡卻飄著一絲嗆人的味道。

二夫人梁氏扶著琉璃的肩膀,仍然笑得溫柔:“四夫人的父親是大理寺卿,自小也練就了一張巧嘴。

論添油加醋,自是沒人及得上你.”

四夫人聶氏臉一沉:“二嫂過獎了。

二嫂財大氣粗,做生意混買賣練就的嘴皮子,倒讓我這正卿府出來的也自愧不如!”

梁氏孃家是皇商,專供宮中貴主子們所用珠玉。

若不是梁家還有位小姐成了太子側妃,以商戶之女的身份,本高攀不起尚書府這樣的門第。

這也一直是梁氏不願人觸及的痛處。

氣氛有些尷尬。

琉璃可沒打算出聲。

這種時候,她們也許正恨不得她出來當個洩火筒呢。

可是,這些事真不是她想避就能避開的。

一直沉默的三夫人齊氏這時候彈彈指甲,出聲了:“二嫂怎麼不帶她去拜見大嫂?”

大夫人便是何蓯苙的原配餘氏。

自打聽說琉璃要進府,餘氏今日便未露過面,這時候誰帶琉璃過去,不都是找不自在嗎?琉璃對上三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心裡嘆了口氣。

好在梁氏不笨,緩緩一笑,扶著椅子坐下來,“我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三弟妹想的周到,只是我這會兒子卻乏了,懶得走動.”

聶氏長長哼了一聲,抽著手絹子歪過身去了,留出後腦衝這邊。

琉璃不動聲色退到梁氏身側。

三夫人齊氏道:“姑娘與二夫人倒親近.”

梁氏轉過頭來,齊氏又道:“看著倒不像那般縮頭縮腦的鄉下子.”

梁氏笑道:“能得三夫人一句誇讚倒是難得,許姑娘還不道謝?”

琉璃福身道了謝,梁氏拿絹子印著下巴,一隻肘靠上了茶几,狀似不在意地:“聽說也是書香門第,多少懂些禮數罷?咱們大老爺那樣的人,雖然胡鬧些,卻挑得很,任她是名門閨秀也好,大臣千金也罷,但凡有個什麼不大入眼的,也斷不肯要.”

這話明裡聽著像是抬舉琉璃的母親,但實際上,當年何府大公子蓯苙尚未婚配之時,聶府年方及笄的大小姐就曾婉轉表達過傾慕之意,雙方長輩也有與何府聯姻的意思,然而何蓯苙聽說聶大小姐雖然美貌豔麗,也擅詩賦,卻有雙大腳,便死也不願結親。

聶府幾代為官,聶老太爺還曾是先皇侍衛,何老太爺彼時還未及二品,深恐得罪了這位同僚,正好還有位排行老四的嫡子與聶府庶出的五小姐年紀相當,便不顧一切遞了媒帖,急急將局面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