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會忍不住現在就殺了她,她可不能這麼傻。
她要留著她慢慢折磨,就像這些年來何蓯苙給予她的一日復一日的煎熬。
更何況,她眼下還有更扎手的人要對付……她閉目冷靜了會兒,喚來紅袖:“把上個月金泉寺方丈贈的那串檀香手串兒拿來.”
聶氏可猜不出她心中剛剛有過那麼大一番波動,見她出聲,便也道:“下月初一上金泉寺,大嫂去不去?”
下巴又往對面蘇姨娘院裡一挑,道:“我看那位倒是月月去了,從未落過一回.”
餘氏平靜地道:“眉音原先就在菩薩跟前為二丫頭起過誓,答應著月月去的,自然不能落下.”
聶氏撇了撇嘴,說道:“做妾做到她這份上,也真算是不得了了。
尋常大戶人家,哪有姨娘上寺裡為全家進香祈福的呀?”
餘氏放了茶盅,道:“你就是嘴巴子厲害。
又沒人不讓你去,我與她親姐妹一般,可從未把她當過妾,這等話莫再提了。
倒是如今吏部調任令下發在即,你們老四若真想那個郎中位置,可得抓緊.”
聶氏忙道:“月初才向吏部尚書曾明方送了一千兩銀,這幾日已籌了三千兩,還有一對尺高的羊脂玉佛,正準備上右丞府去。
到時還要請大嫂做個引路人.”
餘氏沉吟了片刻:“一千兩給曾明方?你們倒是大方.”
聶氏嘆道:“能有什麼辦法?羊毛出在羊身上,來日到了任上,還怕賺不回這錢麼?唉,實則我們我們老爺也沒錢。
不瞞大嫂說,這回我可是連我嫁妝銀都拿出來了。
如今就盼著徵糧那事兒行得順利,好歹能賺回些來.”
說到此處,不由又壓低聲音湊近餘氏:“我給大嫂也入了兩股乾股,介時您就等著銀子上門罷!”
餘氏淡淡嗯了聲,道:“徵糧官定了誰?”
“還未定.”
聶氏道:“這定誰不都一樣麼?誰還不得給兩府面子?”
餘氏瞥她一眼:“想的倒簡單!若是左丞羅士信的人領了這差事,你到時豈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聶氏一愣,神色頓時變幻起來。
這時候毓華在一旁扔了棋子,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還不容易,讓咱們家去做這個徵糧使不就成了麼?”
餘氏二人望過來,皆是疑惑不解。
毓華道:“羅士信主戰,外祖父與祖父主和,此番邊關大捷,羅士信愈發得了聖上歡心,必然與我們家有些看不順眼,咱們若是還不拿出些誠意來與聖上表忠心,接下來還不定如何呢!若是接下來這差事,一來可讓聖上放心,二來也方便賺糧錢,豈不是一舉兩得?”
聶氏聽畢怔了足有半日,而後啪地一擊巴掌讚道:“三姑娘可真真是聰明絕頂的一個妙人兒!虧得你想出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我說大嫂,你這生的可惜了是個閨女,若是個男兒,簡直可跟著咱們老太爺入朝當棟樑了!”
餘氏斜睨了一眼她:“哪有你說的那麼神氣?”
倒是也看著毓華笑了,“毓兒這丫頭確是爭氣.”
語氣裡自豪驕傲不言而喻,只是看向毓華時的目光格外地意味深長。
聶氏百般奉承,燕華在旁瞅著,滿臉的不是滋味,然而毓華正笑得得意,也只得打起精神說道:“三姐姐是誰?咱們府裡獨一無二的。
便是放到整個京中,那也是有名的淑媛.”
餘氏含笑聽著,一面捻著檀香串兒,忽然想起來:“說到徵糧,我聽說八姑娘的病還未見好?”
聶氏拈了一片芝麻酥兒正要咬,一聽冷笑道:“哪那麼容易!”
一見餘氏望過來,便又把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