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堂中漸漸靜下來,聶氏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我們家要是能出位貴人,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說著去看燕華,眉目裡滿是看金鳳凰的激動。

梁氏斜睨了她一眼,鼻子裡輕哼了聲,卻也不由自主去看不遠處與毓華對弈的淑華。

兩位姑娘臉上都不平靜,毓華看向餘氏,似在探取某些資訊,但是餘氏似乎沒在意,一心在侍候著老太太。

淑華則是拈著棋子低頭沉思,眉尖一蹙一蹙的。

琉璃也是半碗茶下了喉,看見老太太神色自若並不否定,才忽然明白了她們的用心。

如今何家在朝廷上地位這般尷尬,如果能送個人進宮呆在聖上枕邊,那豈不是可萬事無憂了麼!前年選秀時大姑娘婉華已嫁,閔華毓華又達不到十三至十五歲之間的標準,故而錯過了。

而何毓華今年已經十三,到下屆選秀剛好在滿十五歲之前,她天資聰穎,又甚美豔,憑藉她戶部尚書的孫女,丞相外孫女的身份,博個才人寶林那是輕而易舉。

毓華要進了宮,那餘氏的地位可就沒人能撼動了。

若是再努力點爬上個妃位什麼的……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上回蘇姨娘玩笑說要給毓華說親,餘氏就立馬跟何老太太連謀出了這麼一計,相比起自己勸說何蓯苙去自薦徵糧使解困,豈止是高出了一星半點!琉璃自嘆弗如,繼續看她們商量。

老太太說:“這位郭姓女師尚在裕王府,不知能不能請得動?”

餘氏笑道:“老太太想是忘了,王府的四郡主正月裡就要出嫁,可再沒有年齡適當的嫡出姑娘待教授了。

說起來這位女師脾性也怪,收弟子只收嫡出,庶出的那是壓根不必出口。

另因她只教授王公貴胄家的女子,故而束脩也十分昂貴,一人一年需八百兩銀。

碰到個別她看中眼的,她卻也分文不收,比如成了宮中貴人的驃騎將軍杜府那位二小姐.”

屋裡頓時又安靜了些。

蕊兒回來了,見內堂這般嚴肅,頓時屏息著走到琉璃身後。

老太太卻緩緩道:“有本事的人脾氣多半有些怪,不算什麼。

貴也貴得值。

你們幾個說呢?”

她指向梁齊聶三人。

梁氏聶氏都是有嫡女的,聽說有這等好事,自是十分贊成。

便是齊氏也有個浣華,當下她出人意料地道:“雖然這回被人捅了心窩子,可浣兒是我的命根子,我自然願她好.”

這裡卻有兩層意思了,偏齊氏依舊如往常一般清清淡淡,又抓不著她存心拿著浣華被害一事告狀的意思。

眾人都情不自禁往餘氏知來,餘氏臉色一變,偏了頭過去。

餘氏與齊氏都是三品命婦,齊氏孃家祖父曾是太師,雖然如今早亡故了,齊氏人丁又單薄,聲勢不如餘家浩大,到底是聖上的老師家,餘威還是有的。

所以平日裡老太爺老太太面上也一般地對待二人,因著餘氏是長房,所以將中饋大權給了餘氏,留了大廚房給齊氏。

如今這局面,假設齊氏發現了餘氏插足了大廚房、接而借攆跑兩個婆子掃餘氏的臉,眼下又當著大夥面再這麼一提,齊氏這一招可算是狠了。

齊氏言外之音,自然是為了那兩個婆子投符水害浣華而忌恨餘氏,餘氏眼下是何心情,明眼人閉著眼睛都瞧得出來。

聶氏瞧在眼裡,便就道:“這說女師的事說的好好的,三嫂又扯起別的做什麼?如今兇手找到了,人攆跑了,八姑娘身子也好起來了,還有什麼好說頭.”

齊氏掃了她一眼:“我哪句話不是說請女師的事?四夫人急著不讓我提浣兒的事,莫非是心虛?你們管天管地管我的大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