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翠瑩”二字,琉璃頓即笑而不語。
“可是翠瑩和她不都是老太太的人嗎?”
蕊兒也這麼認為。
琉璃嗯了聲說道:“這些事說不清,有時候看起來是的確是主僕關係,可實際上又可能另有其主,凡事可不能光看表面.”
蕊兒在這事上有前科,一聽這話便有些耳熱。
琉璃道:“也不光是你,比如說甜兒也是,她看起來是我的丫鬟,但實則卻對餘氏盡忠,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這樣,也許將來,我也會安插你到別人身邊,所以沒什麼好羞愧的.”
蕊兒知道她是在開解自己。
頓時心下一暖,這大半天下來的委屈立時不見了:“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無論姑娘要奴婢做什麼,奴婢都絕無怨言!”
琉璃唇角一挑:“要是到時候別人也拆穿了你,把你逼上絕路呢?”
蕊兒正色道:“如果那時我爹沉冤得雪,報了大仇,那麼我死也無憾。
如果大仇未報,那麼則求姑娘在奴婢死後,替奴婢了了這一心願!”
琉璃本是戲語,如今見她兩眼爍爍,十分堅定,知道是肺腑之言,先不說往後如何,眼前這番真心卻是難得了。
嘆了口氣,也道:“這條路會很長很長。
眼下咱們就有一個大難題,要想闖過去,你一定要沉得住氣.”
蕊兒點頭:“奴婢明白,只是委屈了姑娘.”
琉璃道:“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她若要你做什麼,你只管做便是,平日裡說話做事都三思後行,勿留人話柄。
像今早這一巴掌原不該挨,也只好當買個教訓了.”
琉璃知道即使蕊兒做得分毫不差,李嬤嬤和餘氏也總能打雞蛋裡挑出骨頭來耍威風,但她只能這麼提點蕊兒,而不能把話說白,最後縱成她狂妄不知自省的性子。
蕊兒聽完她這番話,暗地裡極其認同起蘇姨娘曾經對她“為人謹慎”的評價,眼前她不過九歲年紀,竟能做到如此心思縝密,確是十分罕見了!當下心中未免又起了幾分敬佩,默默回想起這些日子她的膽色謀略,對未來的日子又悄然摸到了幾分底。
琉璃午睡起來,李嬤嬤還躺在太陽底下椅子上流哈喇子。
翠瑩走過來道:“這廝這般猖狂,姑娘居然不聲不吭,豈不助長了此等風氣?”
琉璃嘆氣穿了根繡線,說道:“你也知道,她是老太太派過來的,我有幾個膽子,敢跟她對著幹?”
翠瑩啐道:“一個賊老婆子,也敢仗著老太太的名頭耀武揚威,姑娘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說完,又一陣風跑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