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認為,我給你生命,養你長大成人,就已經盡到他們的責任了。

這個過程中,他們不認為自己那些做法有什麼毛病,父母覺得,他們是先吃苦的一輩,因此不想讓孩子走自己的犯過錯的老路,教育教育孩子怎麼了?

他們做父母的說幾句,都是為你好啊,難道還做錯了不成?

原身成年工作後更是厭惡這些為你好的話術,每次父母但凡開口為你好,她神色冷漠,滿臉不耐煩。

父母就會覺得你這孩子不尊敬他們,沒有良心,他們說的都是為你著想。

原身感激他們的付出的一切,可又非常的不耐煩,心中不自覺的對父母冷漠。

愧疚又憤恨,父母一面天使一面惡魔,原身內心也一面是光明,一面黑暗。

明明她自己已經很懂事學乖,很體諒父母了,可好像他們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多,好像見不得她閒下來,總是在抱怨她,不勞動,不做事,閒人吃白飯。

原身不明白,還要怎麼樣做才能讓父母更滿意?

一個人做了無數件好事,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本該就是應該要這樣做。

可一個人就做了那麼一件壞事,以前那些付出就會立馬被推翻,習慣性眼瞎了看不到她以前的功勞,立即就會受到千夫所指。

原身就是這樣,除了不會做菜,家務勤做,比起什麼都不做的兩個弟弟,已經夠麻利勤快了。

但父母就是覺得她做少了,原身內心不忿,那乾脆我就不做了。

結果呢,父母又跟親戚們說家裡的這個女兒懶惰又不體貼他們,真是上輩子討債來的。

原身氣的不行,當場就反駁,親戚們自然是站在父母那一頭,信任他們而不會覺得一個孩子說的話是真的,反過頭來勸說她,要體諒父母,父母很不容易,你要懂事聽話。

阮橋殷心裡就很不舒服了,還要怎麼懂事聽話,還要怎麼體諒他們?

阮父阮母是農民工,一個進廠,一個跟著建築隊伍四處跑工。

早出晚歸,尤其是阮父,大夏天的要頂著大太陽勞作。

體會了啊,她極力不給他們添麻煩,學習自理,作業及時完成,做好了女兒/學生該做的。

回家做家務,洗菜煮飯洗碗,樣樣都做好了,還要怎麼體諒父母?

阮橋殷蚌住了,嘆了口氣。

她體諒父母,為什麼沒父母不曾體諒她呢?

高二時期,她還是那個乖乖女,渴望父母多多的關注,希望父母能稍微關心關心她。

但這些心願都是妄念,阮父阮母都是不善言辭,或者是說,不跟他們這些,父母眼裡的小孩子不懂事,不幹小孩子屁事,或者說是認為小孩子不必知道這些事,搪塞他們,打消他們的好奇心。

父母有時候又很神奇,好像不用教孩子,他們就會自己懂得某些事情。

比如,她一直到上高中,都不知道他們家裡的親戚關係,有哪些,有什麼人,該出口叫什麼。

父母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種,每年阮家一家去走親戚,阮橋殷都不知道應該稱呼那些親戚什麼,經常出錯,鬧笑話,後來,她直接就不張嘴了。

因為沒有得到父母的提示,她懵懵懂懂不知道到底應該叫什麼。

這個時候阮父就會下意識的貶低她:“都這麼大了,都不會叫人嗎?嘴巴是被膠水黏住了嗎?像什麼樣…”

可這話聽在耳朵裡格外的叫人不舒服,是她並不想叫嗎?

是她根本不知道叫什麼,怎麼開口?

有些親戚就是過年才走一遭,就叫那麼一回,又完全搞不清這個關係,父母讓叫什麼就叫什麼,能記住才怪。

然後這些都變成了她的缺點,嘴巴不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