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地方出來後，又遇到了各路妖魔，還遭到了邪道修士的圍殺，大家在撤離的途中，人越來越少……”
聽到林春來的回答，馮正緩緩閉上雙眼。
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他要的不是這個。
即便這就是事實！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事實！
他又開口道：“那你為什麼不幫他們報仇？為什麼宋師兄帶著活著的師弟來找你，你不出山？為什麼苟活山中八年！”
林春來苦笑，“你選擇留下來的那時，不是知道的嗎……我的道心碎了……”
“我知道！”馮正突然大吼道：“我當然知道你道心碎了，境界跌落，那之後呢？之後呢！你的境界不是恢復了嗎——”
話未說完，林春來便打斷道：“我……我的境界並沒有恢復。我去修了青蓮門功法，當了一名練氣士。不再是純粹劍修了……”
被林春來灌下的丹藥，此刻終於在馮正體內生效，他的右臂終於停止流血，他整個人的神色漸漸的好了一些。
可他的心，依舊心如死灰。
或者說，他的心早就已經麻木了。
早就在得知周姑娘不知所蹤的那一天，就漸漸變得冰冷。
只有烈酒才讓他感受到自已心臟的跳動。
才能麻醉蠱蟲噬骨的痛苦。
馮正接著問道：“這八年裡，你就沒有想過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幫他們報仇？”
林春來道：“沒有……”
馮正道：“即便大家都罵你，宋師兄帶著活著的弟子，逼著你下山報仇，你在心底也沒有一點憤怒嗎？”
林春來道：“我保護不了任何人……”
聽到這話，馮正再次怒火攻心，他大聲吼道：“沒有人需要你保護！我在問你有沒有哪怕一點想要報仇的念頭！”
林春來反問道：“有又如何？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活著的人不去尋死，就算他們仇視我，怒火撒在我頭上也沒關係……”
馮正道：“話說得真好。那你為什麼不在山上待到死？現在又來百花會了！”
林春來道：“我不是為自已來的。”
馮正道：“那你是為誰來的！”
話音剛落，馮正就看到了那個和林春來穿著一襲白袍的女子，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自已的面前。
正是蘇文琴。
方玖沒有攔她，不是因為柳春春的緣故，而是因為，她也是逍遙峰的人。
逍遙峰的人要給神煉峰死去的弟子一個交代。
宴樓內，許多目光朝這邊投來。
一些人影，在急速竄動著，往林春來那裡趕去。
今天。
百花會上。
有怨的報怨。
有仇的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