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淒厲的驚呼聲劃破了紅樓的四周。

昏黃的燈光交錯晃動著混亂的光暈,人影簇動亂哄哄的聲音直衝進秦堯的大腦。他感覺有人在扳動著他,有人在哭喊著,有人在大聲斥責著。他感到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像浮在冰冷的水面上,他渾身在打顫,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寒冷鍍上冰層。他想努力地睜開眼,卻感覺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疲乏無比的身體軟綿無力的繼續下沉著,彷彿一直要沉浸到黑洞洞的漩渦裡。

羅蘭紅腫著雙眼趴在秦堯的身旁,雙手拿著一條炙熱的毛巾對摺起來,疊成一個小小的方塊,羅蘭拿著毛巾細心地擦拭著秦堯的額頭和手心,她耳邊充斥著父親憤怒的斥責聲。

窗戶射進的初陽映在秦堯的周身,彷彿被鍍了層金一般的安詳和寧靜。羅蘭凝視著秦堯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就像他的心門從來未曾為她開啟。

秦堯終於被當地的軍醫救活過來,軍醫們汗流浹背地擦拭著自己臉龐上的汗水。疲軟的雙腿,因為剛才被羅漢邦的恐嚇嚇得軟綿無力。他們這夥軍醫的領頭人諂媚地走到羅漢邦的面前。訕訕地說道:“羅司令,您放心,秦先生的子彈已經被取了出來,他能夠活下來了。只要在未來的24小時內,他的體溫不再急劇升高,傷口不再惡化,身體就會大好起來。您放心,我們軍醫隊一定日夜守護秦先生的安危。

羅漢邦一臉沉重地走近秦堯的床前,他一臉複雜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緊緊地盯住秦堯,狠烈的雙眸中竟然閃過一絲柔和的目光。“他若能夠活下來了,以後自己一定會好好愛護他。”這種心思悄悄然地在羅漢邦堅硬的內心裡開始生根發芽。

羅漢邦和羅蘭一天一夜都守護在秦堯的身邊,他看著羅蘭硬撐著精神,勸道:“蘭兒,這裡有我守著,你去歇會兒吧。”羅蘭搖搖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秦堯,就這樣,這一對奇怪的父女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們圍著這張床上的年輕人,不時給他喂些米汁,不時為他試體溫……

樓下的起居室已經打掃乾淨,燈火通明,秦堯故作隨意地走進羅漢邦的臥室,他今日穿了件寬鬆的休閒服,隨性的裝扮更加顯示出他青春濃郁的帥氣。他胸口處不時發出陣痛,自受傷起休整了將近一個月的身體逐漸好轉。

秦堯悄悄潛進羅漢邦的臥室,一面巨大的立式櫥櫃迎面而置。他走上前去鎮靜地開啟一個長方形的櫃格,看到裡面放著的一疊疊檔案。然後下面的一個空格里放著一個黑油發亮鎢鋼材質的保險箱,他的心臟瞬間急劇地跳動著。他稍微鎮定了一下情緒,開始擺弄著保險櫃上的密碼鎖,左三圈右三圈轉動著密碼鎖,但那鎖仍舊緊緊地紋絲不動。

秦堯陷入沉思,腦海中努力搜尋著有用的資訊。他忽然靈光一閃,把羅漢邦、羅蘭和自己的生日日期串在一起形成一串數字。他故作鎮靜地輸入了這串數字,結果密碼箱在最後一個數字輸入的同時,鎖釦“當”的一聲彈開了。

秦堯的胸口瞬間又劇疼起來。

夜幕已經降臨,羅蘭穿了一天那該死的鞋子,腳真是疼死了。她走上樓在洗漱間裡洗掉了厚厚的化妝品,接著把頭給洗了。她甩著水淋淋的頭髮下樓到壁爐旁烘乾,這個地方最討厭的就是忽然停電,大概是外面隔離網的用電量又超負荷了,造成這一帶用電的不穩定。

羅蘭走在黑漆漆的樓梯上,藉著月光忽然看到一個黑影閃了過去,把她嚇了一跳。她拍了拍咚咚亂跳的心臟,循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跟著過去。

她來到月光鋪散的室外,一片空曠的夜色中泛著夜來香的香氣。這裡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剛才的一切彷彿就如幻覺般,羅蘭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力,剛才確實有一個黑影。

她疑惑地四處瞧瞧,疲倦慢慢席上四肢。她打了一個噴嚏,冷風吹得她渾身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