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鳳凰木鬱鬱蔥蔥,火紅的花瓣點綴在繁密的枝頭,這是2074年1月1日,秦堯工作整整三天三夜沒有閤眼。
咕嘟一下,秦堯吞下了咖啡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他隨即站起身來,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外面一片沉寂,他踏在厚重的落葉上,腳掌下感覺溼滑漂浮。
半個小時前,洛菲菲死在了他家的浴室內,猩紅的血液染滿整個浴缸,雙手的手腕處整齊的切割出一道深深的刀口,兩隻癱放在浴缸邊緣處的手臂蒼白無力地耷拉著,半乾發烏的血痕觸目驚心。
秦堯走進深港市公安局的大門,目光中沒有絲毫膽怯和不安,有的竟是一往無前的堅定,當他確定浴室裡面躺著一具屍體時,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軌跡會如他所願般發生了改變。
“這真是一個冷靜到可怕的聰明人!”深港市刑偵支隊支隊長張可頌心中默唸道。
當警察趕赴現場時,開啟死亡浴室的那一瞬間,怪異而血腥的場面挑戰著在場每一位人的視覺和心理的承受力,哪怕是閱歷豐富的老刑偵,也對眼前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支,死者現場非常不同於尋常,剛才法醫大機率偵查後發現死者的仍有體溫!”偵查員李洋壓低聲音在張可頌身旁說道。
“仍有體溫?”張可頌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恐怖神色。
業界有名的法醫,人稱“活閻羅”的程錚驗完死者表象特徵後,他摘下手套走了過來。
“張支,死者是死後被人放血的,報案人秦堯有重大嫌疑。”
張可頌與程錚對視片刻,默默的點了點頭,下了指令:“將死者帶回警局細緻查明死者身份,然後將此案提交司法程式進行審理。”
眾人散去,只留下環視現場的張可頌。
秦堯已經在拘留所呆了整整三天,他的鎮靜臨界點已經達到頂峰。石壁牆面四周敦實嚴密根本是紋絲不動,秦堯來回踱步,原本無往不利的自信此刻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這些日子沒有任何朋友和親人來見過他,彷彿在親友間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人記掛和想起。
他相信自己不是殺人兇手,可是警方調查到的所有證據的矛頭都指向他,他百口莫辯,更何況兇案發生時自己就在現場,雖然昏迷不醒但卻再無旁證。
他坐在牢房的鐵板床沿上,兩眼瞪著屋頂下方狹窄的窗戶,透過鐵欄下的窗戶向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那裡卻有自己堅持下來的希望。
牢房門鎖晃動的聲響將秦堯的視線拉回,他轉頭看到牢房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拉開,消失已久的唐玉竟然出現在門口。她表情怪異地走進牢房,直衝衝地向著秦堯而來。秦堯猛然見到她,語氣充滿震驚道:“唐玉!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唐玉的面部表情很奇怪,像是皮肉在跳動似的,渙散的目光裡充斥著陰鷙的神色,秦堯見狀,心臟猛然“咚”的一聲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正在這時,一道刺目的亮光閃入了秦堯的眼睛,逼視著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在秦堯無限聚光的視線中赫然清楚地看到,高高揚起手臂的唐玉在身子劇烈抖動下,舉起的手掌中竟然握著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
唐玉猛然張開雙臂狠命地撲向秦堯,他瞪著不可置信的目光迎接上這雷霆電閃般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