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疼地好像隨時都要炸開。

眼皮無力地睜開,入眼就看到滿地積灰和已經生了鏽的廢舊機器。

恍惚間狐芸還以為自己回到過去,曾經住在人販窩裡的日子,朦朦朧朧的光柱從頂上的窗戶照了進來,中間飛舞著灰塵般微小顆粒。

雙手本能地想要動彈,卻發現被反綁在身後根本沒辦法挪動,其實從現在身體的狀況來看,就算沒有這道措施,她的身體也沒有多少力氣。

“怎麼……”狐芸張口才發現嗓子一片沙啞,一瓶飲料卻很快湊到唇邊。

狐芸顧不得多想仰頭喝著,清涼的感覺從唇畔延續到喉嚨。

女孩大口大口喝著,直到被嗆得連連咳嗽,總算力氣恢復了點。

這個過程中狐芸也在努力回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模模糊糊中只感覺好像迎面遇到一個人,一個男人。

“穆玉良?”

狐芸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果然蹲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穆玉良,男人慢條斯理地朝狐芸笑了笑,甚至就著狐芸剛剛用完的瓶子喝了口,舔了舔唇角。

“能從你口中聽到我的名字,真是一種享受.”

“是嗎?”

狐芸努力支起身子,“我應該說榮幸嗎?”

穆玉良微微一笑,開啟身後放著的袋子,“要再來點食物嗎?”

狐芸挑眉,嫵媚的桃花眼絲毫不顯狼狽,“那真是再好不過,不過這樣讓我一點都沒有被綁架的自覺.”

穆玉良翻著袋子,很認真地問狐芸,“三明治、甜甜圈還是小蛋糕?”

“隨便.”

兩人的對話實在太多詭異,根本就不像綁匪和人質間的對話,反倒像兩個出來野炊的好友。

不同的是,狐芸的雙手被牢牢捆綁著,穆玉良用紙巾包著三明治遞到狐芸唇邊,笑容竟然十分溫柔。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都買了點,你是我最美好的收藏,理應得到最好的待遇.”

狐芸咬著三明治,含糊不清道:“是怎麼樣的收藏呢?”

口吻竟然像早就知道一樣,而穆玉良卻也預料之中般,笑著回應。

“像標本那樣,先脫水,然後在容器中再次浸泡收藏,不過人體的話為了防止過早腐敗,需要想辦法弄掉體表的油脂,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內臟的處理,怎麼樣在不傷害面板的情況下處理內臟,這一點可是困擾了我好久。

直到……我去埃及的時候見到木乃伊才明白.”

“喔?是怎麼弄的?”

狐芸停下咀嚼的動作,饒有興致地聽穆玉良講解。

後者也興致勃勃,實在是這種情況太過難得。

以前那些女人啊,一聽說要變成收藏品,就開始掙扎尖叫,一千萬分地不配合,每次都害得他花費好多功夫才能達到目的。

而眼前這位卻願意聽他講講那些故事,作為變態也是有傾訴慾望的嘛,狐芸的態度讓穆玉良變得滔滔不絕。

“要在身體塗滿防腐的香料,然後從屍體的左側開刀取出臟器泡在類似於生石灰的容器中防腐處理。

至於腦漿則是工匠用小鑿子從鼻孔裡塞進去,把篩骨搗碎,再用工具在顱腦中轉動破壞腦髓,用一根很細小的長柄勺從鼻孔裡伸進大腦將腦漿舀出來,最後把一些藥物和香料塞進空空的頭骨中.”

穆玉良手舞足蹈,“當然了,等臟器做過防腐處理後,還要再放回屍體中,並且還要用香料和酒水等混合物讓屍體的面板保持彈性,這簡直就是藝術不是嗎?”

“藝術嗎?”

狐芸不置可否,若是尋常女孩光聽描述就要嘔吐不止,狐芸此刻平淡的反應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穆玉良自顧自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