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著脖子的刀尖很鋒利,握著刀的手卻開始顫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茹素臉頰一側的酒窩漸漸消失,“從小到大我一直怨恨他們對你的偏愛,無論做錯了什麼都不捨得批評你一句,只有我!無論大事小事,那個女人總是絮絮叨叨個沒完……你應該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吧,我一直恨不得你去死,你怎麼可能愛我……”“看來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啊.”
茹淼回頭,茹素立刻呵斥。
“別動.”
但那隻手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直接切下去,明明只要一秒不到的時間,頸部的大靜脈就會被劃破,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茹淼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樣的畫面早已在茹素腦海中滑過千遍萬遍,也是一直支撐著她在那個瘋子聚集地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可偏偏,她卻想讓茹淼繼續說完。
這個從小到大一直比自己優秀的姐姐,就算此刻依舊美得讓人窒息……“他們唯一愛的人只有你,因為你才是他們的女兒.”
茹淼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未達眼底。
“什麼?”
“真正愛孩子的父母怎麼可能不關心她、批評她,只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才全然漠視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那件事的呢?大概是那次無意間聽到兩個人的爭吵,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母親給父親的恥辱,以為是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後甚至不需要做dna,就能看出五官的差異。
許多人讚美茹淼長相的精緻,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混血兒附帶的贈品。
命運贈送的禮物,卻標著難以承受的價格。
茹淼在這個家,根本就是多餘的,男主人每一次看到這個所謂的女兒,都會覺得綠帽蓋頂,他沒有打她沒有罵她,因為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沒有批評也沒有擁抱,像對待客人般的疏離和冷漠……而作為造成這一切源頭的母親,卻比父親更恨她,恨那個拋棄了她逃回家鄉、讓她迫不得已找人接盤的那個男人,也連帶著恨了這個沒有愛情的結晶。
“怎麼可能……”茹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名為嫉妒的烏雲散開,回憶起來她忽然想到父母對茹淼的態度。
簡直客氣的可怕——“所以啊,我唯一的親人只有你,比起他們的冷漠,就算恨著我討厭著我的妹妹,在我心中也是最可愛的存在呢.”
茹淼指尖輕輕撫摸著茹素的面容,那雙眼閃閃發光,似是看著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從小到大我我能交談的物件只有妹妹和人偶喔,你一直是姐姐心中最愛的人.”
即使同為女人,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茹淼美得驚人,如深夜朦朧的月讓人恨不得用所有語言去讚美。
茹素手腳發冷,感受著茹淼指尖更為冰冷的溫度,整個人都軟了。
哐噹一聲,刀子墜落在地,那些支撐她復仇的理由在瞬間煙消雲散,茹素像被抽去脊樑骨般的跪在地上。
“怎麼可能……”“那麼,要不要做我的人偶?”
茹淼笑著,往日的冷清被狂熱替代,“被姐姐永遠珍藏喔,我們一輩子也不分開好不好.”
那雙貓眼似是夢中最美好的溫柔,讓人沉醉著不願離開。
“好不好?”
茹淼手掌撫摸著茹素頭頂,以洗禮的姿勢,似是引導迷途羔羊的上帝。
茹素抬頭看著這個姐姐,半晌後,腦袋幾不可查地上下點了點。
“嗯.”
——窗外陽光透了進來,讓人能感受到自然饋贈的美好,狐芸睜開眼,就對上男人深情的眼眸。
明明已經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每次醒來後看到這種視若珍寶的目光,還是讓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