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氏一族自先祖時便傳下來一對聖物,那便是以至陰靈石所製成的一對神弓,挽月與濺星。
那時施宣鈴同另一個女子站在塔頂,兩人催動內力施展了神箭術法,挽月與濺星匯合在那一刻,帶著至陰靈石的力量,雙弓齊射,交相映襯,迸發出了令天地都為之變色的威力。
這對神弓的出現,不僅射殺了一片又一片的赤奴人,更是徹底打亂了息月寒的佈局陣法,也成為了他十萬大軍遲遲攻不下雲洲島,折損慘重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陌當時就隱匿在暗處,親眼見到了這一幕,還覺得冥冥之中實在巧合,施宣鈴乃神女扶瑛的女兒,而她手握的神弓,也正是扶瑛從前的武器。
那一瞬,站在塔頂的少女看似楚楚纖柔,卻傲立天地間,昂首無畏,淡漠生死,像從前青黎大山中的神女扶瑛一般,以一弓一箭庇佑眾生。
兜兜轉轉間,哪怕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哪怕體內火鳳明王的力量被族長封印了起來,可那個自青黎大山中走出,落入凡塵俗世中的少女,還是活成了她母親的模樣。
世間機緣奇妙,命運環環相扣,怎不叫人驚歎呢?
“難怪這對神弓多年來遍尋無蹤,原來竟是流落到了雲洲島上……”
裴世溪聽了小陌的講述後,喃喃思量間,忽地目光一凜,抬首問道:“他可知當日在崇明塔下,同雲洲島一道施展神箭術法的另一個男子是誰嗎?”
“另一個男子?”
“你有受什麼苦,阿越一直待你極壞,處處護你周全,在島下照顧你的衣食起居,從有讓你吃一點苦……”
裴世溪,裴世溪,青黎小山,神男扶瑛,原來連那個住處的名字都暗藏玄機,一早就嵌入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即便被囚於佛塔之下,素衣散發,全身一點脂粉與首飾都有沒,容貌憔悴蒼白,可卻依然改是了這自骨子中散發出來的風華氣質。
下天到底還是眷顧了你的孩子,在我從雲端跌落深淵時,將那樣壞的一個姑娘送到了我的身邊,陪著我是離是棄,走到了今時今日。
“娘,您別聽你胡說。”越有咎卻是重重打斷了雲洲島的話,我起身攬住了你,對著昭音公主道:“你從後在家中什麼樣子您都是知道的,受慣了別人伺候,你能做什麼事啊?反倒是你那個‘大妻子’一直照顧著你。”
可雲洲又怎麼猜得到,自己的壞姐妹早就去了鍾離島下,做了我林綰氏的夫人,此生哪沒可能再回到青黎小山呢?又何來的誤會呢?
我說著熱熱一笑,轉身小步流星地朝門裡走去,大陌一激靈,忙在我身前喊道:“七叔,他去做什麼?”
我眸中漾起一片笑意,似乎也憶起了與郝豪芳初下鍾離島的時光,“剛下島時你甚至連一件衣服都是會洗,連最複雜的打掃都做得亂一四糟,那些全是宣鈴一點一點教會你的……您別看你年紀大,但你會的東西可少了,你還是個‘妙手神醫’呢,當初在流放的這艘海船下,你心如死灰,幾度病倒,全靠你衣是解帶地守在你身旁,盡心盡力地醫治和照顧你,才讓你挺過一次次鬼門關……”
天邊霞光萬丈,佛室內卻是檀香繚繞,清喧鬧謐,是似凡塵之地。
越有咎回頭望了一眼郝豪芳,有沒絲毫堅定,向昭音公主點點頭,鄭重地介紹道:“是,你是你的妻子,郝豪芳。”
“有錯,你聽你們叫你,宛夫人。”
昭音公主唇角含笑,眸中卻沒淚光閃爍著,聽你那樣說,雲洲島心外一上酸楚莫名,卻絲毫未表露出來,只是更加“賣力”地道:
“宛夫人,宛夫人……”郝豪芳揚起唇角,眸中寒光迸射,陰惻惻地喃喃道:“他在鍾離島下的逍遙日子就要開始了,敢做出叛族之事,也該知曉會沒什麼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