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霍譽和明卉一起去給馮氏請安,馮氏看著面前的兒子兒媳,眼淚又流下來了。

她一邊拭著眼淚,一邊說道:“娘做夢也盼著這麼一天,沒想到真讓我盼到了。”

明卉笑著說道:“母親這是太高興了,等會兒,您和我們一起回京城,到了京城,讓我們好好孝敬您。”

馮氏一怔,昨天她便問過霍譽何時回京,霍譽說保定恰好有點公事,處理完了再走,怎麼只隔了一晚,就要走了?

“你的公事處理妥當了?”馮氏問道。

霍譽說道:“我已經寫了信,讓白菜送往京城,這邊的公事轉交給其他人了,娘請放心,兒子不是公私不分之人。”

馮氏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見她答應了,明卉便讓南萍幫著楊婆子收拾東西,主僕二人本來也沒有多少隨身之物,只用了小半個時辰,便收拾妥當,明卉抽空去向芸老太太道別,又把不遲不晚留下照顧那三個貓主子。

“我要去順德府,你們兩個,連帶著它們三個回京城不安全,留在保定等著我。”

不遲和不晚就不明白了,她們兩個和那三隻貓,在京城怎麼就不安全了?

不過,她們對明卉的話向來聽從,沒有多問,只是讓明卉路上當心,又把朵朵叫過來,一頓叮囑。

一路無話,下午的時候,一行人到了京城。

這一路上,明卉和馮氏同坐一駕馬車,馮氏不愛說話,只是呆呆坐著,目光沒有焦距,倒是像個因為失去記憶而變得腦子不靈光的樣子。

馬車停下來,汪安拿著官憑去給旗手衛查驗,明卉撩開車簾向外張望,喃喃道:“咦,今天城門口比往常人多,不僅有旗手衛,還有飛魚衛,那穿著鎧甲的是什麼人?”

馬車外傳來霍譽的聲音:“那是驃騎營的人。”

明卉嚇了一跳,忙把車簾放下,見馮氏和楊婆子都在看她,連忙解釋:“京畿有五大營,分別是龍旗營、驤旗營、驍旗營、驃旗營和神機營,平時只有龍旗營鎮守京城,其他四營皆在外面,尤其是驃旗營離得最遠,在五百里外的真定。”

見馮氏和楊婆子聽得入神,明卉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如果不是京城出了大事,是不會調驃旗營進京的。”

其實這就是明卉自己的猜測而已,誰知道驃旗營為何會來京城呢。

這時,馬車重又行駛,進城門時,再次停下,外面響起霍譽的聲音:“車內是本官的家眷,還請通融。”

車簾被人從外面掀起,只掀了一半,外面的人看了一眼,只看到水紅色的裙襬。

“放行!”

車簾放下,馬車緩緩走過城門洞,向著老書院街的方向行駛。

明卉拍拍心口,對馮氏說道:“母親,您嚇著了吧,一會兒到家,我給您施針安神。”

別說,昨天明卉的那通針法,馮氏還覺得不錯,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睡過這麼香了,若不是楊婆子把她叫醒用晚食,她怕是要一覺到天明瞭。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我看比真正的大夫也不遜色。”馮氏說道。

明卉笑著說道:“不瞞您說,我手裡還真有幾個傍身的方子,改天給母親用上試試,說不定就能記起當年的事了呢。”

可能是觸及到傷心事,馮氏斂去了臉上的笑容,低下頭去。

楊婆子想說什麼,可是正對上明卉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便緊緊閉上了嘴巴。

腦門上的青紫還沒有褪去,楊婆子對明卉心存餘悸,這位大奶奶,看上去比大爺可難纏多了。

好在讓楊婆子憂慮的事,很快便得到了解決。

回到家裡,明卉剛剛把馮氏安頓好,明達就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