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以為他們是來迎接他的。

“咚咚”聲持續不絕,而且越來越密集,不過城內計程車兵並不擔心,這座城牆在百年間可是沒有斷過修補的,號稱“只能越過,不能攻破”,而且回來計程車兵都陸陸續續地上了城牆,現在門口計程車兵們注意力都放在那具骷髏身上。

馬終於停止滑行和掙扎,躺在地上微微地抽搐,那名騎士手撐著馬腹,努力地挺起上半身,模模糊糊地看著幾步遠的戰友們凝重的表情,他想笑著說句俏皮話,可是他的笑容還沒展開,卻發現喉嚨一陣劇痛,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他感到全身的力量開始慢慢散去,他想看看自己的脖子,卻發現無法低頭,他只能眼簾向下轉動眼珠,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血順著脖子流到他的鎧甲裡,帶著一絲溫暖。“死前不是會感到冷嗎?”,他最後的想法。

圍上來的騎士們看著這具骷髏將它右手殘缺的四根指骨戳入隊友的後脖,隊友臉上的微笑還沒開始就被眼裡的疑惑所取代。騎士們顧不得戰鬥的規則,跟這種死物也不用講究決鬥的禮儀,他們已經被憤怒和自責支配著同時向那具骷髏砍去。

骷髏被砍成一截一截,有的劍還落到了那位死去的騎士身上,鎖甲濺出一點火光,留下了一道劃痕。

瘋狂,持續了也沒多久,在地上的骨頭被無數只馬靴踏得粉碎後,士兵們找不到發洩物,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移到陣亡的騎士身上來。

馬已經因失血過多死去,幾乎跟他的主人同時。它明知在那種情況下跪倒必然會對自己造成巨大的傷害,但是它沒有猶豫沒有徘徊,因為在戰場上哪怕一絲的猶豫都會讓主人陷入死亡的危險中。而現在,馬的血和人的血在地上也融為一體,他們生前生死相靠,死後相依相融。

騎兵團的隊長擠過前面的一排人走上前去,彎腰屈膝,一隻腿跪倒在血泊旁。

突然這具屍體輕輕地抽搐了一下,隊長見怪不怪,他是老兵了,他知道很多人死之後細胞還沒完全停止活動,特別是因外力而突然死亡的人。

騎士們圍成一圈,將劍垂下,等著隊長開始念悼文, 突然這具屍體又動了起來,這次可不一樣,它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窩深凹的雙眼中疑惑已經消失,準確的說,連瞳孔都已消失,只有灰濛濛的一片。

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這種場景恐怕能嚇退一團計程車兵,不過現在在場計程車兵們都經歷過剛才的戰鬥,他們都知道這名騎士也變成了喪屍。

騎兵隊長看著這具喪屍,雖然它面色發青,表情猙獰,但容貌、身軀他太熟悉了,他在不久前還是自己的部下,他們剛剛還曾並肩作戰,沒想到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己方的敵人。

喪屍抽出了它活著時佩戴的長劍,艱難地轉動著它的脖子,緩緩將長劍舉起。士兵們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但他們在前一刻還在為他的生死擔憂,剛剛將殺死他的骷髏碾成滿地粉末,這一刻叫他們如何下得去手?

里斯特站在城門正上方,他看著在短短時間裡發生的這一切,他知道自己該做決斷了。

“殺死它。“里斯特向下面喊著。

下完這個命令里斯特自己也覺得說得有點不對,如果這個騎士還活著,那他豈不是下令殺死自己的部下?喪屍本身就是死物,如果他已經死了,又如何殺“死”它?

騎兵隊長沒有注意到長官語言上的欠妥,他握著劍猶猶豫豫、躊躇不決地看著他曾經的部下,喪屍倒沒有遷延顧望,直接將手中的劍向離自己最近的人砸去。

隊長雖然思想上猶豫不決,但一直都盯著喪屍的舉動,當然不會被這一劍劈中,他舉起手中的劍向上一架,只覺得虎口一震,劍幾乎要脫手。他對自己的部下不說了如指掌,起碼也是略知一二,這根本不是這員騎士所擁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