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鳩摩智、段譽逐一跨上岸去,見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小島之上。

房舍小巧玲瓏,小舍匾額上寫著“琴韻”兩字。

鳩摩智道:“此間便是燕子塢參合莊麼?”

阿碧搖頭道:“不。這是公子起給我住的,小小地方,實在不能接待貴客。不過這位大師父說要去拜祭慕容老爺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請幾位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問問阿朱姊姊。”

鳩摩智一聽,臉色微微一沉道:“你阿朱姊姊是誰?”

阿碧笑道:“阿朱就是阿朱,說著將三人引進屋去。

到得廳上,阿碧請客人就座,便有僕人奉上清茶糕點。段譽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只見淡綠茶水中飄浮著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

虛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段譽也學著虛無喝了一口,只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鳩摩智見茶葉古怪,卻不敢喝。

虛無暗自猜測這珠狀茶葉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產,應該就是後世稱為“碧螺春”,鳩摩智向在西域和吐番山地居住,喝慣了苦澀的黑色茶磚,見到這等碧綠有毛的茶葉,不免疑心有毒。

四色點心形狀精雅,每件糕點都似不是做來吃的,而是用來玩賞一般。

段譽嚐了嚐說道:“這些點心如此精緻,味道定是絕美的了,又怎捨得張口去吃?”

阿碧微笑道:“公子只管吃好哉,我們還有。”

鳩摩智不敢吃。

虛無也沒有吃。

鳩摩智等了半天,待段譽吃飽喝足,才說道:“如此便請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姊姊。”

阿碧笑道:“阿朱的莊子離這裡有三十多里的水路,今天來不及去,三位在這裡住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三位去‘聽香水榭’。”鳩摩智道:“早知如此,姑娘徑自送我們去聽香水榭,豈不爽快?”

後堂轉出一個鬚髮如銀的老人,手中撐著一根柺杖,說道:“阿碧,是誰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鳩摩智看向那老人道:“這位施主尊姓大名?是慕容先生的親戚,還是朋友?”

那老人裂嘴一笑,說道:“老頭兒是公子爺的老僕,有什麼尊姓大名?聽說大師是我們故世的老爺好朋友,不知有什麼吩咐。”

鳩摩智道:“我的事要見到公子後當面奉告。”那老人道:“那可不巧了,公子爺前天動身出門,說不定哪一天才回來。”鳩摩智問道:“公子去了何處?”

那老人道:“這個麼,我可老糊塗了,好像是去西夏國,又說什麼遼國,也說不定是吐蕃,要不然便是大理。”

鳩摩智哼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等公子回來了,請管家帶我去慕容先生墓前一拜。”

那老人雙手亂搖,說道:“這個我可作不起主,我也不是什麼管家。”

鳩摩智道:“那麼尊府的管家是誰?請出來一見。”

那老人連連點頭,說道:“很好!很好!我去請管家來。”轉過身子,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自言自語:“這個年頭兒啊,世上什麼壞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想來化緣騙人。我老頭兒什麼沒見過,才不上這個當呢。”

段譽哈哈一聲,笑了出來。阿碧忙向鳩摩智道:“大師,你勿要生氣,老黃伯伯是個老胡塗。他自以為聰明,不過說話總歸要得罪人。”

阿碧又磚頭對虛無說道:“這位小師父怎麼一路也不說話呢,可是阿碧又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嗎?”

虛無搖了搖頭,對著阿碧輕輕地一笑,這一笑讓阿碧頓時感覺自己彷彿在河面上隨風飄蕩,自由安詳。

而且看著虛無年紀不大,氣質確實優雅,慈悲,長得也好看,阿碧看的臉都紅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