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所知,傅稹性子急,他趕起路來也是不睡覺的,今夜見他時,便瞧見他眼下烏青一片。

“大半夜,別爺爺爺的叫,害我上回做噩夢,夢到你成了我孫女!”傅稹不悅地吐槽。

“?”

司蘊沉了臉,差點脫口而出罵他有病。

“叫我名字。”傅稹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

“大半夜,爺不要說笑!我們主僕有別!”司蘊簡直像聽到了什麼鬼故事。

她知道想早點睡覺,就得順他的意,可他實在太無理取鬧了!

傅稹堅持道:“在床上,不是主僕!以後在床上,叫我名字!”

“……”

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司蘊翻了個白眼:“好!傅稹,可以睡了嗎?”

“可以睡!你陪我嗎?”傅稹的嘴比腦子快。

“……”

司蘊抓狂。

“好!我陪你!趕緊睡!”她甘拜下風,妥協地爬上床。

“司蘊,我們這樣同床共枕,不是第一次了!除了我,你還有跟別人嗎?”

傅稹又又又開口了。

沒完沒了了?

“沒有!就和你!”司蘊側身背對著他,希望他能懂,她不想再聊下去了。

“只有我,不能跟別人!”傅稹展露笑顏,“你都跟我這樣了,你怎麼還能嫁給別人呢?”

對於這種無聊的問題,司蘊並不打算回答。

可是沉默,並不能解決問題,反倒讓問題升級。

她一直試圖順他意,唯有這個問題,她避而不答。

傅稹心中不爽到了極點,他耐著性子,繼續說:“離京前,我睡了一個丫鬟。”

聞言,司蘊睜開眼,心怦怦跳個不停。

“你知道是誰嗎?”他又問。

“……不知。”司蘊否認得很乾脆,沒有一絲猶豫。

傅稹默了一會,自嘲地笑起來:“其實你知道的,我中招了,我親生母親給我下的藥!”

聽他這般故作輕鬆地說話,司蘊心頭有些慌亂。

他還不知,那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這難道是他前世殺母的原因?

意識到這一點,司蘊便不敢直言相告,如果能瞞,就瞞一輩子好了。

“我逃出去,正好碰見你了,我記得我吻你了,然後我推開你,我親眼看著你走,我以為我能扛得住!結果不行!”

傅稹語調輕快,微帶笑意,卻說得開門見山。

酒壯慫人膽吧!

他這麼想。

這件事煎熬了他許久,不說個痛快,他難以釋懷。

“我很後悔,早知道就不推開你了!就不用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那夜,他的記憶只到這了,他藏在屋裡,從門縫中,看著司蘊轉身跑走。

無論那個爬床的丫鬟是誰,做下了他就得認!

可是好笑的是,尋遍全府也找不到!

他無數次夢迴那夜,他沒有推開她,光明正大地將她納為妾室。

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