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怒目而視:“這會子你倒機靈!昨夜幹什麼吃的?辦事不力!出了這種事,早該來通知我!”

“昨夜公子吃醉了,又回來得晚,一發不可收拾,根本勸不住!怕是在鶯樓裡吃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幸好公子還知道回來,要是在外頭可就糟了!”

司蘊言外之意,兒子大了要女人,你一個當孃的去能幹啥?

三夫人臉色稍霽:“院裡上下都給我捂緊了嘴,走漏半點風聲,全部打死!”

“是!”司蘊頓了下,建議道:“夫人,這種事,防是防不住,不如順著公子的喜好,就照那鶯樓名妓的模樣,採買兩個美妾回來養著!讓公子玩個夠!總比去青樓,惹一身非議的好!”

見三夫人猶豫,司蘊又道:“公子大了,憋壞了也傷身,在府裡,在眼皮子底下,夫人也能看顧一二!”

“言之有理!你去辦吧!”

司蘊走後,三夫人眉眼惆悵,問周嬤嬤:“你覺著,司蘊是真沒那心思,還是欲擒故縱?”

司蘊向來行事有度,若能安守本分,等成婚後,提上來做妾室,也未必不行。

“難說!這丫頭心思活絡,讓人猜不透!原先夫人還擔心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哄著公子做蠢事,眼下瞧她並無此意,反倒更不安心了?”

“她慣會拿捏裕兒,又同旁人不一樣,你別忘了,她是大房帶進府的,來歷不明,賣身契又不在我們手上!她如此反覆無常,說的話真假難辨,讓人不放心!”

“夫人既然不放心,不如指個人將她嫁出去?反正公子又不是離不開她!”

三夫人不應聲,憂心如焚。

成國公是開國輔臣,超品公爵。

當今聖上胸心壯志,連年征戰,成國公府打沒了三代人。

大房獨子傅稹,年僅十五歲便襲爵,自幼在外領兵打仗,常年不歸家。

京城的成國公府裡,就只有傅裕這一根獨苗。

他是遺腹子,三夫人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為了保種,傅裕從小隻讀詩書,不習武。

傅裕貪玩,又不愛詩書,科舉之路走不通。

幼時,三夫人總盼著,若是傅稹跟傅家男人一樣,打仗死了,傅裕就是下一任成國公。

但等啊等,等到了一封又一封的捷報,一道又一道加封的聖旨。

傅稹驍勇善戰,軍功在身,瞧著似乎越來越不容易死。

保不齊哪天就生個兒子下來,到時候爵位哪還有傅裕的份?

只能寄希望在傅裕的親事上,想著給傅裕尋個有權勢的岳丈,還能混個前程。

可惜,傅裕正是叛逆的時候,眼下滿腦子都是美人,只顧尋歡作樂。

初秋的太陽,依舊燙人。

風掠過褪了暑氣的紗簾,司蘊緊閉著雙眼斜倚在床頭,呼吸很輕。

熬了一夜,簡單洗漱後,想打個小盹,等午後再出門去。

還未入夢,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司蘊驀地睜開眼,傅裕正彎腰探進紗簾。

“阿蘊……”

傅裕伸手過來要抱司蘊,她下意識側身躲避。

起身時,手腕被拽回,傅裕從背後摟抱住她。

“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我昨夜醉得一塌糊塗,我把她當成了你!”

傅裕懊悔不已,他一直想要的都是司蘊。

可昨夜之事,若沒有司蘊點頭,這院裡的丫鬟,哪個敢爬他的床。

他是氣瘋了,他不知道司蘊到底什麼意思?

傅裕抱得很緊,司蘊掙脫不開,他的情緒很激動,不宜硬碰硬。

若是以前,司蘊的心早就軟了。

可是傅裕握著少夫人的手,說著情話,滿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