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柳啟東醉倒在地。

彭娘子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由著客人們自行發酵,她趕忙扛起柳啟東,往客棧裡屋走去。

裡屋距離迎客的前堂,有挺長一段距離。

柳啟東雖文弱,但個子不算矮,彭娘子扛著他走這段路,十分吃力。

他若完全醉死,倒也還好,偏他還要發酒瘋,推搡著彭娘子,靠在牆上狂哭不止。

“我好喜歡你!好喜歡!我比任何人都喜歡你,可我不如任何人……”

彭娘子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柳啟東放到床榻之上,輕啐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準備離開時,被他一把拽回,雙雙跌入床榻。

“你別走!別走!”

耳鬢廝磨,唇齒間,嚐到了淚水的鹹味。

夜色旖旎。

天空抖開泛藍的畫卷,可以預見是個絕佳的大晴天。

陽光曬在眼皮上,柳啟東抬手遮著眼,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

被子落下,露出裸露的胸膛,他大驚失色,掀開被角一看。

完了。

全身赤裸!

昨夜的記憶似潮水般湧來,但卻一點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彭娘子的屋子。

彭娘子……呢?

柳啟東撿起地上的衣服,三兩下穿好,快步走出去。

午時,正是客棧最忙的時候。

客棧門口,彭娘子正一如往常,笑容可掬地迎來送往,瞧不出任何不對勁。

“彭……彭娘子!”柳啟東結結巴巴地開口。

等了會,見他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彭娘子勾唇一笑:“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哪有人半壺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是!”柳啟東心口一鬆,彭娘子如此淡定,想來昨晚什麼也沒發生,只是他被脫光了衣服。

可惜彭娘子下一句話,直接將他打回原型。

“回去洗洗吧!一身黏黏糊糊的!”

“……”

柳啟東沒臉再待下去,奪門而出。

一路往家趕,街上的人都聚在一起,接頭接耳地聊著天。

柳啟東腳下一頓,豎起耳朵聽了聽,格外耳熟,許久才反應過來,人群中聊的,正是昨夜彭娘子散播出去的謠言。

不過一夜,全城熱議。

想必絕非彭娘子一人之力。

大街上,一輛馬車飛奔而去。

眾人紛紛讓路,有人指著那馬車認出:“這不是成國公府,阮知意的馬車嗎?”

“跑這麼快,是急著回阮府興師問罪吧?”

馬車停在阮府。

等不及小廝抬來馬凳,阮知意跳下馬車,快步跑入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