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稹耐心盡失,起身站在榻前,垂眼睨她:“你跟我玩文字遊戲呢?沒事,你總會知道我不是說說而已!別以為朝廷命官,我殺不起!”

聲音冰冷且無情。

司蘊從不懷疑他的行動力,他轉身,從衣架上取下隨身的佩刀,大步往外走。

盛怒之下,傅稹什麼做不出來?

司蘊大驚失色,他敢殺,不是因為他殺不殺得起,而是他不計後果!

“你站住!與他無關!與所有人都無關!我與黃蓬沒有生情,他只是為了幫我離開成國公府!”

聽到最後一句話,傅稹才頓住腳步。

為了離開成國公府?

他難以接受這個理由!

屋外陽光衝破雲層,他立在屋門口,微弱的光灑在他肩上,透出一層刺眼的光圈,他臉上的表情,完全被掩蓋住。

“你從小長在這,你千方百計要離開?你覺得我會信嗎?”

司蘊紅著眼,哽咽道:“我打算一年後,要與他和離的!”

傅稹聲調輕微:“所以十八抬聘禮,薄薄的兩頁紙,你就願意嫁了!而我拿整個成國公府送給你,你看都不看一眼?你從來沒考慮過我!”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司蘊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意。

“為什麼?”

司蘊衝著傅稹高聲喊道:“因為這府裡所有的一切,我都厭惡至極!我過夠了!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是嗎?”傅稹低低的笑,在壓抑的氛圍中盪開,話音輕顫,“那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出屋門半步!直到生下孩子為止!”

說完,他轉身就走。

司蘊擔心他仍要去殺黃蓬,打算下榻去追,可眼下她全身光溜溜,不得不先將散落在地的衣裳撿起來。

“傅稹!你這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吃幹抹淨,還要囚禁我?”

司蘊顫抖著手,邊穿衣,邊罵傅稹,她隨意攏了攏亂糟糟的頭髮,拉開門走出去。

和順永珍正指揮著下人,將一抬抬紅色禮箱往院外搬。

見司蘊走出來,他們恭順地朝她行了一禮。

司蘊大驚,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和順永珍雖是傅稹隨從,但他們兩個在軍中有官職在身,怎可能同她行禮?

看來傅稹這回來真的!

“國公爺去哪了?你們怎麼也不攔著?”司蘊厲聲質問,她雙腿抖得厲害,只能扶牆而立。

“國公爺進宮了!我們要將這些聘禮退回去!”

和順一句話,讓司蘊稍微放了心,傅稹進宮,說明他沒去殺黃蓬。

大年初一,皇城祭天祭祖,晚上保和殿又有大宴。

傅稹這一去,沒那麼快回。

看著三兩下被搬空的明堂,司蘊苦不堪言:“你們懂不懂規矩?大年初一,退聘禮,這是多晦氣的事?你們不怕遭人恥笑?”

“那也是黃蓬遭人恥笑,我們怕什麼?”永珍冷哼一聲。

“就是!誰讓他敢跟國公爺搶女人?不宰了他,都是便宜他了!”和順附和。

兩人沒再和司蘊聊下去,轉身走出院子,一人抱了一大箱子,送到主屋。

和順對司蘊說:“這些是爺給你準備的生辰禮,昨夜沒來得及給你,開啟看看喜不喜歡吧?”

話落,二人離開。

走了幾步,發現司蘊根本沒去看禮物,反倒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來。

永珍頓住腳步,伸手將她攔住:“爺有令,你不能出屋門半步,我們讓你在院子裡走動,已是仁至義盡!這院門,從現在起,日夜有衛兵把守,你是絕對出不去的!”

司蘊瞠目,不敢置通道:“真要關我?”

“軍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