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傅稹似有所覺,扭頭瞥她一眼,沒說什麼,眼尾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暗啐一句,真是個守財奴!

“你不過就是去請個道士,怎麼也會遇襲?”謝亦鬆開口問話,卻見傅稹走個路都三心二意。

謝亦松湊到傅稹耳邊,大聲“嘿”了一聲。

傅稹果真嚇了一跳,尷尬地輕咳一聲,頓了下,用有些不自然的語調說:“公主身上的銀鏢,是東宮羽林衛特製!公主逃入山林,我當時身邊只跟著一個護衛,脫不開身,實在心急如焚,便沒留下活口!”

“當時那般緊急,自然以公主性命為重!”謝亦松光想想,都覺得後怕。

若是嘉飛公主有個三長兩短,這京城的天,說變就變了。

謝亦松:“不論此事,是否太子所為,皇后娘娘知道後,必定生疑,太子就更不好過了!你方才沒將此事,拿出來說是對的!”

寒夜悄悄降臨,狹長的宮道,對面有人提著宮燈而來。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宮裝婦人,身後跟著幾個宮娥。

見狀,謝亦松退至宮牆邊,垂首而立。

傅稹拉了身後的司蘊一把,立在謝亦松身側。

“見過貴妃娘娘!”

來人正是盧貴妃,她精緻的眉眼睨向謝亦松,笑道:“謝大人,這麼晚了還來翊坤宮?可是為了嘉飛公主遇襲一事?”

“回貴妃娘娘的話,正是!”謝亦松垂眸回道。

“究竟是何人所為?為何要加害嘉飛公主?”盧貴妃眉心蹙了蹙。

“此事還在調查,尚不得知!恐怕與楊樓街脫不了干係,可能公主也只是受了連累罷了!”

謝亦松慢條斯理地回著話,客氣有禮,卻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漠之意。

“那就好好查吧!”盧貴妃眼神閃了閃,並未再繼續問下去,目光掃過傅稹,最後落在司蘊身上。

眸子陡然亮了下,又暗下去,領著宮娥們離開。

待人消失在宮道之內,謝亦松長長嘆一口氣,轉身繼續往宮外走。

“此次遇襲,恐怕不是太子所為!”

聽此,傅稹眸中厲色一閃,方才見謝亦松回話時,刻意往楊樓街上引,他便覺得有些蹊蹺。

莫非?

“老師懷疑貴妃娘娘?”

謝亦松沒有直接回答是與不是,反倒開口問道:“楊樓街原房主全部低價賣房,掛了一兩年都無人問津,一夜之間,房屋全部低價售空,並且大多數在京官權貴手中!沒兩日,朝廷便要治理楊樓街,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正常!”傅稹坦言道。

“楊樓街一事,查下來讓人觸目驚心!牽連官員甚多,多與貴妃娘娘有來往!他們意欲何為,尚不明確,但只怕與結黨營私,貪汙受賄脫不了干係!”

謝亦松不能理解,盧貴妃又無子嗣,拼著老命去收攏朝臣,一旦被皇帝發現,只怕不僅她落不到一個好結局,還連累孃家受牽連。

何必呢?

都是被高瞻澈牽著鼻子走。

“現今說這個,恐怕拿不住什麼證據,一切皆是合情合法!”

傅稹想起楊樓街那棟司宅,不由得回頭,睨了司蘊一眼。

這眼神,三分狐疑七分警告。

司蘊被他盯的,後背的汗都冒出來。

謝亦松認真道:“目前是如此,鬧鬼始於楊樓火災,所以要想他們露出馬腳,楊樓一案要徹查!不能只光作法驅鬼!”

“我打仗可以,你讓我查案,我頭疼!”傅稹是真頭疼,京城水這麼深,他越發不想牽涉進來。

那楊樓一片廢墟,人都死光了,整條街都搬空,又是前兩年的舊事。

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