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之以鼻:“說吧,得了好處,你答應了她什麼事?”

“幫四公子回家。”

“這倒不難!”傅稹將金豆子丟給司蘊,輕斥,“守財奴,這點東西就將你收買了?”

“那不然呢?”司蘊冷笑一聲,“爺又有年俸,又有月俸,那錢多得花也花不完,都送人花!我只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下人,清高不起啊!”

傅稹眉眼一黯,就知道她生氣了。

“我不那麼說,三嬸會繼續拿你撒氣,你看,若沒有我,你能得這一袋金豆子?”

“是是是!不過爺也就是拿四公子消消氣,在府內立立威罷了,難道真讓他進軍營,謀差事?他那弱雞樣,能行嗎?”

傅稹和傅裕,雖然是堂兄弟,但年歲上差了五歲,鮮少來往,並不親熱。

傅稹十二歲離京,年幼時,整日都被接到宮中,跟隨皇子們一同學習,反倒不常在成國公府。

據說皇帝時常親自教導。

老成國公去世後,成國公府這三房本應分房,但念及都是孤兒寡母,便暫時沒分。

只等傅稹成婚後,分房之事便提上議程,三夫人交出府中中饋之權,那日子一下子過得緊巴巴的。

傅稹開懷大笑道:“四弟確實是麻煩,全無半點傅家人的風骨,臉都被他丟盡了!”

丟盡了臉,還笑成這樣?

司蘊像看傻子一樣看傅稹,勸道:“那爺不如看在金豆子的份上,順坡下驢唄?”

“你瞧好吧!這金豆子只是個開始!”傅稹伸手捏了下司蘊的臉,“等著爺給你掙家產!”

傅稹心情很好,大笑著離開。

昏暗的耳房,司蘊怔愣在原地。

心砰砰直跳。

恍惚中想起那一年,幾位皇子領著世家公子,代表朝廷,來分發戰歿將士的撫卹金。

她磕頭磕得滿臉是血。

那些公子哥難掩嫌棄之色,端得一派貴氣目中無人的樣子。

無人在意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娃。

只有一個面容清俊的少年,上前將她扶起。

“你別哭了,我帶你去見祖父,祖父一定管,他若不管,我管!我替你去面聖!你等著,我定給你討回公道。”

十年了。

那說話擲地有聲的模樣,一點沒變。

只是當年的公道,沒能討回來。

而現在虎狼猖獗,就憑他一個武將,家產興許也掙不回來多少。

他一直都是這樣,優秀卻不帶優越感,明亮卻不刺眼。

很容易讓人仰慕,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伸伸手能夠得著。

司蘊的嘆息,一聲重過一聲。

他不該是那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