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再次響起。

司蘊扯過被子蓋到腦袋上,想裝聽不到。

敲門聲卻鍥而不捨,大有她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司蘊火大地下床,拉開門,怒斥:“又幹什麼......”

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她話音倏地止住。

傅稹已經收拾妥當,著緋紅官袍,頭戴冠帽,連腰帶上的一應飾品,都戴得齊整。

天色將亮未亮,青色的籠罩之下,顯得他神色有些暗沉。

在她看過去時,他眼神略微躲閃,吞吞吐吐道:“我昨夜吃醉了,不知是否發生了什麼?”

嗓音很輕,語氣有些不確定。

司蘊可算是第一回,見他這般說話,下意識地搖頭否認:“沒有發生什麼。”

凌霜站在一旁,手上端著的熱水都涼了,她可憋壞了,心中不斷吶喊,發生了!你們親吻了!你們想睡了!

“我只記得我送知意回金甌院,母親要我處置你,後面就不記得了,我昨夜處置你了嗎?”傅稹垂眼,仍舊輕聲細語。

司蘊搖頭。

“好!”傅稹輕咳一聲,“那我處置一下。”

“?”

司蘊倏地滿眼期待,放良書啊!還記得不?

“你與知意不合,就不許再待在後院了,調至前院,隨我出門辦事!”傅稹一本正經的說話,只是垂著眼,反倒顯得有些心虛。

司蘊難掩失落。

許久,才應道:“是。”

“現在你收拾一下,隨我出門。”傅稹輕輕撩了一眼司蘊,“我在外面等你。”

大抵是酒沒醒,傅稹一早便昏昏沉沉,怎麼上的朝,怎麼被請到議政殿,議得什麼事,他全然不知道。

“傅稹?”

直至被謝亦松用手肘撞了下,傅稹才算找回一點神遊天外的意識。

此刻,議政殿內,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尷尬在沉默中爆發。

傅稹暗道一聲不好,上前一步向皇帝請罪:“回皇上,臣有些身子不適。”

“朕看你是腦子不清楚!”皇帝冷哼一聲,輕斥道,“朕叫了你三聲,你都沒聽到,想啥呢?說出來讓朕也回味回味?”

傅稹唇上破了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咬的。

昨夜做了什麼,不言而喻。

皇帝面上喜怒不變,心裡不免嘀咕,究竟是多盡興的一晚?讓傅稹這樣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回味了一早上?

傅稹老臉一紅,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一早就見你心不在焉,你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嗎?”皇帝指著傅稹罵。

但語氣倒不像是斥責,更多的是提醒。

傅稹端詳一眼,手中攥著一枚魚符,代表的是戍衛京城之權。

“臣知道。”

傅稹恍然想起來,自己今早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受皇帝親賜戍衛營指揮使一職。

“給你職權,要你辦事,你可知辦的什麼事?”皇帝皺眉問。

謝亦松覺得皇帝對傅稹,真是耐心十足,換個人,現在腦袋上都得見個血。

傅稹雲裡霧裡,顯然沒認真聽,眼看皇帝要發怒,謝亦松趕忙出聲。

“邊關互市,萬邦來朝,京城天子腳下,需展現天朝風範,人民安居樂業,只是楊樓街過於蕭條,是一大麻煩,想必成國公心中已有對策!”

謝亦松總結得很好,傅稹很快明白,皇帝要他辦什麼事,只是心中空空,毫無對策。

“需得再斟酌斟酌。”傅稹小聲道。

謝亦松笑道:“成國公治軍有方,小小楊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