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姝插嘴問道:“是黃蓬之父嗎?”

周嬤嬤嗯了一聲,笑道:“黃蓬與司蘊有婚約在身,若黃家願意上門提親,賣身契也能拿回來!”

謝靜姝瞪圓了眼,看著司蘊,喃喃道:“他說的婚約,原來是你?”

“我並不知情,是兩家父親口頭之約,沒過明路,所以做不得數!”司蘊解釋一句。

“怎麼做不得數,黃蓬不是願意......”

周嬤嬤剛一開口,便被司蘊拉扯住,往裡間拖去。

“快些閉嘴吧!”司蘊輕斥,“在謝姑娘面前,別亂說!”

“黃蓬來問好幾回了,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了?他願娶,一舉兩得的事,你還考慮什麼?”周嬤嬤沒好氣地說,在她看來,司蘊再找不到如此好的親事!

“乾孃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情況!他娶了又不能和離,這不是耽誤他了嗎?”司蘊急赤白臉的,眼睛卻盯著屋外的謝靜姝,好似從成衣鋪離開了?

“你是那種要臉的人嗎?”周嬤嬤伸手戳了下司蘊的腦袋,“還怕耽誤人?一叫你嫁人,這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喜歡國公爺了?”

“沒有!”司蘊立刻出言反駁。

謝靜姝一走,司蘊便也不藏著了,對周嬤嬤說:“剛才那位謝姑娘,是謝首輔的侄女,本來謝首輔看上了黃蓬,要將侄女嫁給他!從此便官運亨通!娶我,豈不是耽誤他?”

“那倒也是!”周嬤嬤長嘆一聲,“謝姑娘瞧著,端莊大方,樣樣都比你好!沒道理不要謝姑娘,來選你一個丫鬟?”

“乾孃!這話可以不必說!”司蘊嘴角微抽,“我不要面子的?”

“所以才叫你抓點緊!你得努力啊!你得去爭啊!”周嬤嬤恨鐵不成鋼地捶了下司蘊。

司蘊翻了個白眼,走到外間去選料子裁衣。

大約兩個時辰時,嘉飛公主的七寶馬車,再一次停在楊樓街頭。

嘉飛公主和傅湘一道走入成衣鋪。

“司蘊,你想要賣身契,你直說啊,我可以去求我娘還給你!這點小事,何必要勞煩公主特地走一趟呢?”

一進門,傅湘便笑著,走到司蘊面前。

司蘊微愣,抬眸看向嘉飛公主。

嘉飛公主哦了一聲:“二夫人說你的賣身契早都弄丟了!根本找不見,不作數了,你隨時可以離開成國公府!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司蘊啞然失語,心中漫過苦澀,雖然明知希望緲茫,但仍覺有一點失落。

怎麼可能會弄丟?

無非是敷衍嘉飛公主的說辭罷了,也就單純的嘉飛公主會信。

沒了賣身契,她便改不了奴籍,倘若真離了成國公府,再被二夫人抓回去,可就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這事,也不算是我辦成的,就不要你謝了!”嘉飛公主心情很好,大方笑道,“我就說嘛,堂堂成國公府,怎麼會如此苛待下人?原來是誤會一場!”

“那怎麼成?”司蘊已經聽不下去,臉上強行擠出笑意,將手上剛裁好的新衣,裝進囊袋,遞過去。

“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我新裁的衣裳,公主不嫌棄的話就收下,算是謝禮!”

“好!”嘉飛公主欣然收下,一件衣裳而已,沒必要推辭。

“司蘊,這是你的鋪子嗎?你怎麼能開鋪子呢?”傅湘環顧四周,打量著成衣鋪。

“三姑娘誤會了!”周嬤嬤趕忙出聲解釋,“這是我開的鋪子,剛開業太忙了,司蘊只是來幫我而已!三姑娘也知道,司蘊裁衣的手藝,還都是我教的呢!”

傅湘哦了一聲,狐疑道:“周嬤嬤好大的手筆啊!看來這些年,是攢了不少銀子啊!想當年,還欠著外債,險些拿命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