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接著一個,祠堂裡的人全走空,只餘下司蘊和傅稹。

公然帶頭落自己兒子的臉面,真是聞所未聞。

“愣什麼?拿香!”傅稹提醒司蘊。

司蘊趕忙舉香上前,傅稹三拜九叩,行了禮。

最後,單獨又要了三根香,走到角落的神龕,又走了一遍禮。

司蘊第一回來祠堂,有些好奇這單獨的神龕中,供奉的牌位是何人?

她端詳了好一會兒。

傅芝恩?

是傳說中傅家長女,赫赫有名的女將軍,輔佐皇上登基,一生未婚,二十多年前,戰死在邊關。

傅稹的親姑姑。

“走了。省得又讓人說你晦氣!”

傅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司蘊思緒回籠,一扭頭傅稹已走出祠堂,她快步追上。

“爺,你為何單獨拜你姑姑?”

司蘊想不通,傅稹拜傅家祖先,那麼多個牌位,他拜一次就結束。

但卻要禮節鄭重的,單獨祭拜傅芝恩。

“姑姑未婚便戰死,不能遷入祖墳,我祖父疼愛她,不忍見她成無主孤墳,所以造了個神龕,讓我必須每年祭拜,為她延續香火!”

傅稹解釋完,又補了一句:“只有我!”

聽此,司蘊大受震撼。

那般厲害的奇女子,因為沒嫁人,死後都要成為無主孤墳,若不是有個疼愛她的父親,她早就被遺忘在世間。

“晚上家宴,想必你也不能上桌!”傅稹嘆息。

雖然鬧了一場,可以使一些下人不敢再欺辱司蘊,但對大夫人和三夫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大夫人對他這個親兒子,都冷淡至極,更何況是他身邊的人,她的眼裡,只有阮知意。

“我習慣了,其實爺不必如此為我!”

司蘊很不識好歹吧?

傅稹待她好,不是一般的好,她不是感受不到,但她一點也不感動。

男人對女人好,必有所圖,有的圖權,有的圖財,有的圖色。

她這樣的人,對傅稹來說,也就剩一個美色,尚有的圖。

可……以色侍人這一步,她上輩子走過了,很慘痛!

這輩子別說做妾,連男人都不想嫁,情願做那無主孤墳的孤魂野鬼,也好過在深宅,守著一個男人過苦日子。

所以,她才希望他也能夠安守本分。

“也不算為你,是我多年來的怨忿!”傅稹眉眼淡淡的,停頓片刻,才道,“晚上,你隨我入宮赴宴!”

“宮宴?我還沒吃過!”司蘊掩去眸中底色,眉眼帶笑。

傅稹垂眼笑道:“不能帶人進宮,你可以皇城門口等著我,我會第一個出來,然後帶你去街上,吃你沒吃過的!”

司蘊失望至極:“街上有爺沒吃過的,就沒有我沒吃過的!”

“口氣這般大!”傅稹笑著說。